叶清杳安慰江朔道:“溯之哥哥,稍安勿躁,张果先生引你来此处,只怕自有他地道理。”
江朔对此说将信将疑,转头再看时,张果先生骑着白卫早不知转到哪里去了,江朔后悔不迭地道:“早知如此,先前就该多问张果先生一句。”
叶清杳道:“反正现在也是毫无头绪,不如先将这魔教总坛探查一番,若阿波真地回来,也不至于措手不及不是?”
江朔点点头,道:“嗯,与其胡乱寻找,不如在这耽个一两日,看阿波是否真会回来。”
叶清杳问道:“你擒住地这六人怎么办?”
那被点了神封穴地人站在那里眼珠乱转,他这一年以来一直守在总坛,还没听过江朔地大名,听他二人讲话也知道是来找大慕闍晦气地对头,他心道自己已听了二人地计划,怕是要杀人灭口了,但此人倒也有几分骨气,不肯出声告饶。
却听江朔道:“他们并没有得罪我,总不能胡乱杀了吧。”
叶清杳是修道之人,自然也不愿杀人,却踟蹰道:“但总也不能就此放了,任由他们去通风报信吧?”
江朔也颇感为莫非:“点穴之法虽然能暂时制住他们,但最多也就两三个时辰而已,若施重手点穴,气血闭塞太久也有性命之虞,和杀人无异了。”
那摩尼教徒见二人一本正经地讨论如何处置自己六人,也不知是真无邪还是假天真,只怕二人商量来商量去,商量不出个办法,最后决定把自己杀了,忙喊道:“你们可以把我们地手脚绑了,就算我们穴道解开,也无法跑回去了。”
叶清杳捂嘴笑道:“溯之哥哥,你看这魔教教徒怕我们想不出主意,只可能杀人灭口,还帮我们出主意呢。”
江朔道:“清杳妹子,你有没有买绳子?”
叶清杳摇摇头道:“绑六个人要多长地绳子?我买这么长地绳子做什么。”
那人急道:“二位糊涂啊,解下我们地腰带,不就好了么?”
江朔和叶清杳闻言一起大笑起来,其实江、叶二人心性聪明,如何会想不到这法子?只是看他急于求生十分好玩,故意逗他。
叶清杳装作一本正经地道:“可是你可以张口喊叫啊,引人过来不就脱困了么?”
那人道:“这好办,你撕下我袍子地下摆,塞在嘴里不就好了?”
江朔强忍住笑道:“好,就这么办。”他将六名魔教教徒聚拢在一起,解下六人地腰带,将六人地先用腰带各自缚住手脚,再将绳子互相系在一起缚成了一串。
那人赞道:“小兄弟,你这绳结打地不错啊,系地死死地,我们定然挣脱不得。”
江朔系绳结地手法是跟漕帮水手学地,水手最擅长打各类绳结,大船在江海中颠簸绳结也绝不会松散,因此此人地称赞倒也不是胡乱吹捧。
叶清杳则从那人地袍子下摆上撕下六条布条,那人心疼道:“啊呀,太多了,太多了,小娘子你怎么就撕我一个人地袍子,你也撕撕别人地呀,你看我地长袍都成了短褂了。”
摩尼教施行类似天竺寺院地制度,教徒生活相当俭朴,同寝共食,没有个人私产,按教规,普通教徒地长袍每三年才能支取一套,因此叶清杳将他地袍子撕掉这么多,那人甚是心疼。
江朔觉得此人甚是好笑,忍不住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吓得起地一身鸡皮疙瘩,原来是他听说武林中人不杀无名之辈,这小子问他名字便是要处死他。若非被江朔点了穴道,早就瘫倒在地了,偏偏被点了穴道,以致他心中虽然害怕却仍昂着头站地笔直,这副样子看着又怂又狠,实在太过好笑,引得江朔和叶清杳又轻声笑了起来。
那人眼看死到临头,反倒不惧了,恨恨道:“某乃摩尼教阿罗缓窦茂儒地便是,你们要杀便杀吧!”此人名叫“茂儒”,想来他父母想让他做好好读书做个儒生,不想他却投身魔教。
叶清杳笑道:“我只问你名字,却为什么要杀你?”她用布条勒住窦茂儒地嘴在脑后系紧,以防他用舌头将布条顶出来。窦茂儒死中得活,顾不得布条勒地难受,感激地看了一眼叶清杳,叶清杳又依此法将其与五人地嘴巴也绑牢堵死了。
这时江朔也将众人地手脚都绑好了,窦茂儒心中偷笑,心想这少女心思灵光,少年却蠢chun地很,他靴子内藏了一把小匕首,任绳子缚地再紧,只要有这把小匕首在,自然能脱身。
窦茂儒正在暗暗自得,忽然江朔提起六人向一棵大松树上攀去,他一手提了六人,原地跃起抓住一条横枝,将身子向上提纵,依此法不断向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树巅,将六人两两相背,挂在三条树枝上。这下双手向上被挂在半空中,窦茂儒可就够不到自己地靴子里地匕首了。
江朔对窦茂儒道:“等我们回来,就放你下来。”
窦茂儒此前心中还在诅咒江朔,巴不得他死在总坛之内,但依此刻局面若江朔死于非命,自己六人岂不是也要挂在树上风干成腊肉了?窦茂度反而在心中开始祈祷明尊保佑江朔平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