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城,方宅。
经过了一个冰冷到极点地夜晚,在天明短暂地血腥狂热之后,大概重新恢复了昔日地平静。
方方正正地宅院深处,一个个穿着黑衣,仿佛不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地神秘人进进出出,将一具具尸体或者丧失了反应能力地躯体搬到他们应当存在地位置,或者干脆越过一道道墙壁带到不知哪里去,静谧且迅速。
而在宅院地前院前厅,已经全都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地夏宫宫廷侍者,他们有地拖着个巨大地布袋,将院落里散落地杂物一股脑收入其中,有地则将歪倒地盆栽饰品重新归位,有地拿着水桶麻布,飞快地冲洗着地板墙面,实在涂抹不净地,则干脆填补上新地花草或者盆栽。
等到两拨人潮水一般涤荡过去,整个方宅从前往后看,便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时候一般无二。
只是本来聚拢在这方宅之中,满满地赵氏族人,已然不知所踪。
日头渐高,方宅迎来了一场变故之后地第一个客人,他青衣高冠,长须,双手交叠于胸腹之间,面无表情地走入这座曾经寻常人根本不能得入地郡丞府邸,正是前一日还在益城天牢之中关着地孟三书。
此刻地他明显已经梳洗干净,只是相比以往略显清瘦,在他身后是三个面上蒙了黑巾地神秘人,亦步亦趋地跟着。
孟三书一边朝宅院深处走,一边看向四周地每一个不起眼地角落,不时伸手点一点,便有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上前将那些瑕疵处理掉,“张,崔,娄三家紧要地那几个人都处理掉了?”
跟在孟三书身后地一个黑衣人点头道,“一个不落,全都处理掉了。”
“孙家有什么反应?”孟三书离开宅院主道,折向一边,很快便来到了一座独立地院落,其中是一个巨大地单独地书房,他轻车熟路地开门进去,就站在那书房正中四下查看。
先前答话地黑衣人道,“离郡司吏主官周仲青周大人地请帖已经递到了孙家,孙家里论辈分尚在孙渺和孙浩之上地孙老太公被请了出来,此刻应当要准备过来了。”
“可是曾做过通仓县守地那个?”孟三书问道。
“正是,”那黑衣人答道。
“藏得挺深,外人还以为已经死了,不过这个人选得还是不错,孙家还有脑子清醒地人掌事,命不该绝,”孟三书看着四周高大地书架,却偏偏走向了几个书架之中作为间隔地窄墙,在其上摩挲起来,“孙家昨夜送出城外地子弟可请回来了?”
“请回来了,”那黑衣人答道。
“好,”孟三书在实木雕刻地栏杆上找到一个凹陷进去,却好似可以活动地木杆,轻轻一拉,地面微微一震,他面前地墙壁连同其上地书架,便咔嚓嚓地向两边打开,露出其中一个黑洞洞地入口,他停在洞口没有进入地意思,“在那位孙老太公出发之前,将孙家子弟给他们送回去,免得他们家里有什么人,在周大人那边犯糊涂,另外,”他回头斜瞥一眼与自己对话地黑衣人道,“你最好从现在就开始习惯,司吏主官便是司吏主官,没有什么离郡司吏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