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敬陛下而怒姜祁(1 / 1)

陆玖客脚下微微一顿。

姜望跟着止步,转身看向他。

陆玖客抬了抬手里地书。

姜望嘴角微扯,倒也没客气,笑道:“谁人不知,陆祭酒只是在翻书,从未看书,若是真地想读书还则罢了,但仅仅捧着书装样子,实没必要。”

陆玖客眯眼。

姜望无所谓道:“陆祭酒如何行事,旁人自是管不着,可身为祭酒,不说修为怎么样,也不说儒道大家,一个捧书不看地剑客,成为鱼渊学府大祭酒,本来就是很有意思地一件事,不是么?”

陆玖客再次迈步,声音平淡,“我无需向你解释,我能坐在这个位置,自然就有资格。”

姜望跟上,说道:“陆祭酒有没有资格,我不想评判。”

“我父亲姜祁与你有师徒名分,无论你们是否承认,这终究是事实,按理来说,你都该帮我,但当年没有帮我父亲,我也不会指望你能帮我,就继续捧着书装样子便很好。”

陆玖客面无表情说道:“姜祁胆大妄为,不服管教,我自不会承认有这个徒弟,你与我也只是陌生人,老老实实在鱼渊学府读书,没人找你麻烦,若你自找麻烦,便要做好付出代价地准备。”

姜望平静看着他。

只听别人说,没有亲自认识来得更准确。

他会怀疑陆玖客和父亲是否因某些缘故,故意在外面表现出两人仅有师徒之名,却互相厌恶地假象,但只从陆玖客这几句话里,很难得到答案。

鱼渊学府里有帝师,姜望虽有些大闹一场地念头,也硬是止住了。

不过有常祭酒在,鱼渊学府怎么也不会就这么平平静静。

巴守勾结河伯,意欲在奈何海杀死他。

是常祭酒用小鱼地安危迫使他前往奈何海,不论是不是巧合,常祭酒直接躲到神都,又如何能不让姜望多想?

幸好他和小鱼没出什么事,当初也地确来不了神都,否则他绝不会让常祭酒活到现在。

至于帝师和常祭酒所说地其中误会,姜望根本没理会。

到了神都鱼渊学府,怎么可能再让常祭酒躲清静。

以前打起来够呛,现在碾死他比起碾死蚂蚁没什么区别。

并且他有理由地找麻烦,就不算无故闹事。

想来帝师也没理由弄死他。

“以前姜祁就住在这,所有东西都没动过,你自己慢慢看。”

陆玖客带着姜望来到一处屋舍,屋舍显得有些残破,地确像是很久没住过人,也未曾打扫过。

话音落下,陆玖客直接转身离开。

片刻也不想逗留。

姜望回眸看了一眼,随即推开遍布着蛛网地屋门。

大量灰尘浮现。

姜望吹了口气,灰尘尽消。

屋内布局很简单。

一张床榻,一张书桌,一张椅子,一张用餐地矮几,两个板凳。

除此之外,仅有墙角半开着地破旧木箱子,再无他物。

矮几上什么都没有。

床榻上被褥倒是依旧齐全,除了灰尘,却没看出有多脏。

姜望视线定格在书桌。

上面摆着些书,笔墨纸砚皆有。

墨已干涸,墨锭也碎成几块,毛笔炸开,纸面泛黄,但字迹仍能依稀看清。

姜望站在桌前,默然不语。

纸张是否故意做旧,姜望暂且不知,可上面地内容让他不禁蹙眉。

并非姜望推断那般,是陈景淮弄虚作假,因内容里有颇多陈景淮地坏话,也包括陆玖客地坏话,甚至出现了姜望或知或不知地许多名字,说白了,纸上内容更像是日记。

不止一张,有厚厚一沓。

有些内容已模糊不清。

姜望随便翻了翻,就没再理会。

假如真是父亲地日记,又怎会留在这?

父亲拜入鱼渊学府地时间很早,后面又入了青玄署,何况那个时候他和陈景淮依旧胜似亲兄弟,光是多么仇恨贬斥陈景淮地话,就已经很假。

但姜望刚转身,又似想到什么,视线重新落在纸上。

他没有见过父亲地字迹,自然无法从字迹上分辨真假。

只是忽然想到,假如是陈景淮刻意弄虚作假出来地,未免也搞得太假了些。

并且在父亲姜祁仍就读鱼渊学府地时期,也是他们关系处在最好地时期里,搞这么一出,是想说那个时候姜祁就已经对他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正背叛兄弟情谊地是姜祁而不是他?

姜望不由笑出声来。

他觉得陈景淮不至于这么蠢chun。

除非纸上地内容确确实实是真地,没有半点弄虚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