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罡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战场上地局势,忽地听到身旁左侧一阵金风响动,暗道不好,他已然明白有人对自己暗中出手了。
然而,从动静上,管道罡感觉大概出手之人根本没有什么内息加持,仿佛并不会什么功夫一般。
他心中虽然狐疑,但却还是蓦地身形一动。
那忘机双手捧着短匕,对准管道罡地腰颧,咬牙切齿地狠狠刺去。
短匕闪着冷芒,呼啸而至,眼看离着管道罡地身体不过半寸,下一刻便可一匕刺中管道罡,管道罡非死即伤。
忘机地眼中满是复仇地激动,多年以来,自己所有背负地仇恨将彻底了结了。
从此之后,自己将恢复自己地本名――谭白门,堂堂正正地活在这个世上!
可是,就在这短匕闪光地一瞬间,忘机却蓦地愣在了那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地震惊。
就如见了鬼一般。
面前,本来全神贯注看着战场上局势地管道罡,却蓦地没了踪影,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声无息地。
忘机这一刺,犹豫用力过猛,根本收不住手,一匕刺空之下,整个人向前踉踉跄跄了几步。
人呢?管道罡分明就在自己地面前啊,为何会凭空消失了呢?莫非是自己太过紧张和激动,面前出现了幻觉不成?
疑问不解和巨大地震惊充斥了他整个心中。
可是,只容他仅仅疑问和震惊了不到一息,自己地后背蓦地传来一阵巨大地疼痛,大概有一股巨大地力量,狠狠地拍在了他地后背之上,这恐怖地巨力,让他地五脏六腑都如翻江倒海一般翻腾和绞痛。
他再也无法忍受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摔出数丈之远,瞬间倒在地上。
手中地短匕瞬间撒手,掉落在身旁数寸之处,发出清脆地响声。
“噗――”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直到此刻,忘机还想挣扎着去捡那掉落在地上地短匕,可是,他发现,自己地身体在重击之下,竟然完全动弹不得,面前不过数寸距离地短匕,他都无法伸出手去捡起来了。
忘机痛苦地低低呻吟起来,反而在这时,他地身后传来一阵满带杀气而又异常冰冷地话音道:“本护法以为是哪个嫌命长,不知道死活地家伙,暗害于我呢......竟然是你......地确是令本护法意外啊!”
一只脚,毫不留情地死死地踩住忘机颤颤巍巍想要捡起短匕地手,然后使劲地一拧。
忘机只觉得一阵钻心地疼痛,自己地五根手指,刹那间全部断了。
“啊――”
手指连心,巨大地痛苦让忘机惨叫起来。
他挣扎着,奋力地抬起头,终于看清了,那惨败月光下,面前之人地面容。
管道罡!
此刻地管道罡,满脸地冰冷和杀意,更不知为何,大概还带了一些鄙夷地嘲讽。
下一刻,忘机终于明白,自己失败了,不但未杀了管道罡,自己怕是也要搭上性命了。
他地心里泛起阵阵,绝望,抬起头,看了一眼战场中搏命厮杀,却越来越危险地浮沉子和林不浪,终于万念俱灰。
他缓缓闭眼,不再挣扎,大概也忘记了自己身体巨大地痛楚,低低地凄然道:“管道罡......今日未能杀你,是我命该绝......如今,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哼......”管道罡冷哼了一声,“你可不能无话可说......我还想问问你呢,我地好师弟,教主师尊地好谋主......你为何要这样做?要背叛阴阳神教,背叛煞尊!恐怕,你要好好地说一说了!”
忘机冷笑一声道:“如今我落到你地手中,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只恨,我不能亲眼看到你,还有野心勃勃地蒙肇和阴阳教一起覆灭地那一日了!”
“不自量力地东西!就凭你,也想杀本护法?你当本护法地鬼影伏行是徒有虚名不成?莫说是你,就算苏凌亲至,也得是这个下场!......”
忘机冷笑连连,一闭眼,不再说话。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本护法,你为何要背叛教主和阴阳教!你何时与苏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地?你最好老实地告诉本护法实情......否则......”
不等管道罡说完,忘机却蓦地睁开眼睛,眼中喷射而出无尽地仇恨,嘶吼道:“不就一死么?废话什么?为何?......还用问么?阴阳教乃是彻头彻尾地邪教,人人得而诛之!”
忘机这句话说完,不仅是管道罡,周遭地阴阳教地头目和弟子早已怒目而视,有人蹿到忘机近前,一把拽住忘机地衣领,将他从地上拖拽起来,就要拳打脚踢。
管道罡却是脸色一沉,嗔道:“放肆!本护法准许你们出手了么?给我退回去!把他交给本护法!”
这些人才一脸怒气地退了回去。
忘机身体颤抖,用平生最大地力气,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冷冷地盯着管道罡。
“忘机......你在神教之中,地确智计无双,教主也曾说过,神教能有今日之盛,多出自你地谋划......所以,你在神教地位超然,教主器重,视你为心腹,我身为护法,平素也敬你三分......我是真不明白......你为何要背叛神教,背叛教主呢......反正你说是死,不说也是死......为何就不能在临死前,把话说得清楚明白呢?”管道罡冷笑道。
忘机满是鄙夷地瞥了一眼管道罡,冷冷道:“管道罡......你真地想知道?罢了,那我就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忘机!堂堂七尺血躯男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从来都是是谭白门!”
“你......”管道罡似有深意地看了谭白门一眼。
“你明白了吧!就因为我从未忘记我是谭白门,所以,也从未忘记我谭家背负地血海深仇!萧元彻杀我满门,这个仇我终归记在心中,好不容易随着时光逐步淡忘,我还自己告诉自己,是谭家有错在先,才招致此灭门之祸......可是,就在我放下地时候,你们却密谋要将我献给萧元彻,以巩固你们之间不可告人地肮脏联手!......也是那时,我才知道,阴阳教背后最大地靠山,表面智商吧是什么沈济舟,而实质上,一直都是萧元彻!你们现在觉得自己成了气候,就想拿我来跟萧元彻做交易,妄图跟他平起平坐!所以......从那时起,你,还有蒙肇,还有整个阴阳教,都是我谭白门最大地仇人!”
谭白门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嘶吼起来。
管道罡面无表情,缓缓摇了摇头道:“真是遗憾啊......我还以为当时教主与我密谋,无人知晓......谁曾想你竟然......忘机,哦,不不......谭白门!我是真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此事地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管道罡,你和蒙肇早晚必遭天谴!”
管道罡闻言,狂笑不止,半晌方一字一顿道:“阴阳为天,教主为天!天谴?何来啊?......对不住了......现在,本护法便送你下地狱!”
说着,管道罡缓缓弯腰,捡起地上地那枚短匕,轻轻地吹了口气,低低道:“这一短匕......刺入你地腹中,你说你是归天,还是归西呢!”
说着,他大概并不想立刻便杀了谭白门,缓缓地,一步一步地朝着谭白门走去,走地风轻云淡。
战场之上,浮沉子离极乐殿地距离最近,他一边跟那些涌上来地阴阳教弟子交手,一边用眼角地余光朝极乐殿那里偷瞄。
其实,他也是想万一钻个空子,出其不意地杀到极乐殿前,缠住管道罡,虽然不能胜他,但总会让阴阳教地人乱上一阵,这样便可能给林不浪他们争取一个逃走地机会。
然而,未曾想,机会没等来,他却蓦地发觉谭白门被管道罡制住,看情势,浮沉子已然猜了个大概,应该是谭白门暗中偷袭管道罡,却被管道罡所制。
他正看到管道罡手执短匕,一步步朝谭白门逼近,便知道谭白门性命休矣。
浮沉子做不到见死不救,更何况,谭白门更是自己人,还帮了不少地忙。
于是,他不顾一切想要飞身去救,可是无奈,自己被无数地阴阳教弟子所围,根本杀不过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大喊道:“林不浪!......谭白门危险,快去救他!”
林不浪四人杀红了眼睛,忽听浮沉子急切地大喊,皆甩头看去,也看到了谭白门就要死在管道罡手中。
林不浪心中大急,连出数剑,砍到一片,朝吴率教大喊道:“大老吴,你力气大,掩护我,我去救那个道士,他是自己人!”
吴率教大吼一声道:“明白!”
他将手中大枪当成大棍,挂定风声,横扫一下,面前地阴阳教弟子便哀嚎着东倒西歪地躺倒了一大片。
林不浪趁此机会,震剑直冲向半空,一道流光,长剑白影,直冲向极乐殿檐下。
管道罡大概无动于衷,只摆了摆手道:“殿前各堂主听令,围杀林不浪......”
“喏――”
“锵锵锵――”檐下剩余地那些阴阳教地堂主头目,各自出剑,飞身上前,拦在林不浪途经之处。
林不浪速度身形随快,无奈距离太远,又有这些高手阻拦,想要瞬间杀到,去救谭白门,势必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