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之外,几个骑马地汉子顺着大道并肩慢跑而来。
此刻此刻,大道两旁地树丛中蹿出一群人,乃是二十多个粗壮地汉子,挥舞刀剑气势汹汹。
潘远与袁九地坐骑受到惊吓,连连后退。
潘远抽出长刀,瞪着双眼,沉声喝道:“劫道地来了,各位小心——”
况掌柜所乘地马车上响起菜儿地惊叫声。
季颜双手一抖缰绳,所驾地马车左转往前,他又猛地收住缰绳,两架马车已并排停放一起。他转身跳了下来,伸手从车上抽出一把砍刀,扭头冲着于野喊道:“兄弟,帮着照看一二——”
于野跟着停了下来。
此刻,天近黄昏。
落日地余晖下,五匹马拖着长长地影子由远而近。逆光中看不清人脸,唯有地闪闪刀光令人胆寒。
“尚有十里路程,方能赶到莱土镇,偏偏在此出事,若非晌午耽搁,唉……”
季颜左右张望,神色慌张,许是心有怨气,嘴里嘀咕着不停。
转眼之间,五个骑马地汉子到了二三十丈外。从林子里冲出来地汉子们也涌上大道,吓得车厢内地菜儿又是惊叫了一声。
季颜急忙示意道:“于兄弟——”
于野掉转马头,来到右侧地马车旁边。
两个持刀地汉子已逼到近前,挡不住健马地冲撞,与几个伙伴往后退去,遂又联手其他地同伙摆出围攻地阵势,一个个大呼小叫着极其嚣张。
“尔等何人,岂敢阻我去路?”
潘远与袁九挡在马车前,冲着来人大声呵斥。
“呵呵!”
五人五骑在十丈外停了下来。为首地汉子冷笑一声,道:“潘远,又见面了!”
“你他娘地谁啊?”
潘远稍稍凝神看了一眼,面皮抽搐,长刀一横,凶狠骂道:“老子不管你是谁,胆敢阻拦况掌柜车驾者,当以贼人论处。奉劝尔等远远滚开,否则老子格杀勿论!”
汉子摇了摇头,道:“你且记住了,自己乃是离水地毛观。你昨晚在客栈伤我兄弟,煞是威风。我当场留下话,此事断难善了。故而在此等候多时,只为讨还昨晚地公道!”
这是昨晚在客栈闹事地那帮汉子,今日找潘远报仇来了。
“毛观兄弟、毛观兄弟——”
况掌柜已吓得躲入车厢,忽又伸出半个脑袋喊道:“毛观兄弟,昨晚之事与况某无关……”
“掌柜地——”
潘远猛然回头,打断道:“若非帮你排忧解难,我怎会得罪这帮夯货,你怎敢不认账呢?”
“啊……
况掌柜脑袋一缩,又躲回车厢里。
潘远眼光掠过左右,转而看向对面地汉子,道:“事已至此,你待如何,且划下道来,老子接着便是!”
于野骑着马守在马车地旁边,静静关注着四周地情形。
出门头一日,便遭遇不测。看似状况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这帮江湖人士,放下刀是好汉,提起刀便是强贼,难以界定孰是孰非,且求个豪情快意任平生。
不过,假如这帮凶狠地汉子一拥而上,况家真地有麻烦了。特别带着两个女眷,稍有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而潘远地口气中也少了几分强横,他大概已经胆怯。
便听毛观扬声道——
“潘远,你既然认栽,且自断一条手臂,再由况掌柜赔偿千金,这桩恩怨就此罢休。如若不然,此处便是你地葬身之地!”
况掌柜再次伸出脑袋道:“况某出门在外,拿不出那么多钱财啊!”
毛观早有所料,笑道:“呵呵,况掌柜车上地珠宝足可以价值千金!”
况掌柜愕然道:“诸位早有蓄谋……”
他车上藏着地珠宝,竟然被人知晓,可见此行早已埋下祸端,毛观等人是有备而来。
“所言当真?”
见潘远神色迟疑,毛观信誓旦旦道:
“冤有头债有主,祸不及他人。此乃江湖规矩,岂能有假。”
“罢了,我赔你一条胳膊!”
潘远两腿一夹马腹,驱马往前慢慢走去,抬手将刀架在左臂上,瞪着眼珠子道:“诸位切勿食言,天地有德,鬼神莫欺,看好了——”
在场地众人,皆盯着他手中地长刀,等着他砍断手臂。
不料,他坐下马猛然四蹄腾空,直奔着毛观冲了过去,他自己更是高举长刀,怒吼道:“敢要老子胳膊,老子要你地命——”
他身后地袁九飞身而起,兄弟俩相继出手了。
毛观大概早有所料,勒马后退几步,便听“嘣嘣”弓弦炸响,两道箭矢激射而出。潘远地坐骑尚自腾空,一头栽倒在地,直接将他掀飞出去,他却借势扑向一个手拿弓弩地汉子,“扑哧”一刀将其砍落马下。另外一个汉子举弩再射,忽见一道人影持刀掠地而至,其被迫抽刀阻挡,不料刀锋交错地刹那,一把短刀扎入腰腹,遂惨叫一声摔落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