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磨顿时瞳孔放大,当即用力一点头道: “好!我这就给你摘来!” 说着,李大磨便快步朝着那水缸走去。 见此情形,许太平那颗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 拿到玄碑天君与风烛道人两位前辈的信物,他此行的任务,便等于是完成了大半。 “几位!这边!这边请!”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谄媚的女子声音从院外传来。 接着,许太平便见到,一名中年妇人正领着一位年轻男子走进小院。 “是修士!” 年轻男子走进小院的瞬间,许太平与顾长鸣几乎同时反应了过来。 而那进入院中年轻男子,也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许太平与顾长鸣的存在。 于是只听他一边随着那妇人走进院内,一边深深地看了眼许太平,并同时向两人传音道: “今日还真是巧啊,居然同时遇上了两位同道中人。” 许太平回看了那青年一眼,什么也没说。” 顾长鸣则是同时向许太平和那青年传音道: “原来是摩诘兄,幸会幸会。” 这话,显然更多的,是在说给许太平听。 许太平听到“摩诘”这个名字后,陡然心头一沉,暗暗道: “摩诘?莫非是天骄榜排行第一的萧摩诘?” 联想到此前玄碑天君与风烛道人的说法,这萧摩诘已经数次进入这三途村,并且最终都在屠村之日活着走出的三途村。 萧摩诘这时不经意地看了眼顾长鸣所化在的那串葡萄,然后好奇地传音问道: “长鸣兄,这位是你朋友。” 显然,同为经常进出三途村的修士,萧摩诘也是认识顾长鸣的。 顾长鸣当即否认道: “我与这位道友,也是凑巧在这里遇上。” 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为了不在萧摩诘面前暴露许太平的身份。 这时,不等萧摩诘继续打探许太平身份,那妇人这时忽然一脸热络地招呼道: “萧公子,您先坐,我来给你沏茶。” 说这话时,那妇人还看了眼许太平和小翠,有些不悦道: “小翠,你怎么随便将外乡人往我们院中带?” 小翠顿时一脸委屈道: “不是的婶婶,我……” “娘!” 就在小翠不知如何解释时,李大磨已经带着那朵睡莲,来到了葡萄架下。 他没好气地看了眼那妇人道: “这位是我的朋友!” 妇人一脸狐疑道: “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来的什么朋友?” 李大磨没有理会那妇人,直接将那朵睡莲递向许太平: “小兄弟,这朵睡莲你拿着。” 只是,他的手才递出,便被那妇人一把抓住道: “谁让你将家里的东西胡乱送人的?” 李大磨皱眉道: “一朵莲花而已,有什么不能送的?” 就在两人争执之时,那萧摩诘忽然微笑道: “李夫人,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我们酒楼每日用你们家的豆腐,你们家院子里的老物件,随我挑选。” 妇人当即连连点头道: “这是自然!” 许太平一听这话,顿时心头一紧道: “这萧摩诘,竟是在从这李大磨的娘亲下手,从而能够带走李家院中的宝物。” 不过叫许太平诧异的是: “这萧摩诘,是如何得知这朵睡莲,也是宝物的?” 就在这时,只听那萧摩诘继续道: “既如此,在我挑选完之前,你这院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不能随意送人。” 妇人重重颔首道: “当然!” 萧摩诘嘴角扬起: “那这朵莲花,还请先放着,等我们挑选完,你们再来处置。” 妇人一口答应: “没问题!” 不过那李大磨却是有些愤怒道: “娘亲!有问题!” 妇人瞪了李大磨一眼,反问道: “有什么问题?” 李大磨语气严厉道: “这朵莲花,是我答应了要送给这个小兄弟的,现在反悔,是言而无信!” 妇人白了李大磨一眼道: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反正今日这院子的所有物件,在这位萧公子挑选完之前,你们谁也不能乱动!” 李大磨急道: “娘!这家中,我连这一朵睡莲,都不能自行处置了吗?” “我在这家中到底算什么?” 妇人冷声道: “算什么?算吃闲饭的!” 妇人继续骂道: “都快一年了,连豆腐都做不好,你说你念了这么些年的书,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李大磨陡然如一只泄了气的皮囊,顿时垂下了脑袋,立在原地。 “拿来吧!” 妇人一把夺过李大磨手中的莲花。 李大磨虽然本能地想要伸出手去抢,但最终还是将手锁了回来。 许太平见状,当即蹙眉道: “难怪玄碑天君评价说,这李大磨生性懦弱,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眼见着那妇人,便要将那朵莲花递向萧摩诘。 许太平在脑筋飞快转动后,忽然语气平静地吟诵道: “蓬门豆香近,石磨旧痕深。更思寒窗月,照君到中宵。” 这首诗,同样来自王玲儿的书信。 只不过写下这首诗的书信,是少有的几封寄到李大磨手上的。 原本垂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李大磨,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身子开始剧烈颤动了起来。 “更……思寒窗月,照君到……中宵!” 在这般颤抖着地诵念了一声后,李大磨忽然一把抬起头来,随即双眸通红地看向那妇人大声道: “娘亲!!” 妇人被李大磨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大喊,吓得愣在当场。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直都十分温顺的李大磨,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这时,李大磨忽然一把伸出手,眸光冷冽道: “我的!请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