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赵翊听到这个名字眼睛就是一亮,当时他听说这事的时候,对谢明澹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这些叔叔和叔叔们的儿孙们,仗着自己的身份还有辈分,可没少在地方上惹事生非。
他碍着辈分还不敢过于严苛,偏偏还没几个地方官敢管的。
难得遇到个硬茬儿吧,没两天人还被陷害入狱了。
他生怕此人死了还想帮帮他,可一想落在李子璇手中还怕什么啊?
若不是个好东西,那肯定是要难逃一劫的。
若是好人,子璇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官儿的不是吗?
今日子璇若是没有提起此人,他都差点把人给忘记了。
“行,此人行。”
赵翊越想越觉得合适,当场就准备将这事儿给定下来。
“按察使升布政使也刚好,那就……”
“陛下三思。”
崔延龄见状连忙出声,满脸不赞成地说道。
“这谢明澹虽然是冤枉的不错,可此人行事偏激,目无尊卑且冒犯皇室,这样的人万不能担起重任啊……”
要这样的人去了山西,还不得把整个山西翻个底儿朝天?
“行事偏激?”
刘砚声就喜欢这样的直臣,于是立刻朗声道。
“可下官看他,却是不畏权贵敢于为民请命,那些皇室宗亲在地方胡作非为,多少官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却能够挺身而出,陛下这正是难能可贵的品质啊,臣以为这样的人任山西布政使是在好不过的。”
敬渊看他铆足劲反对崔阁老,而李子璇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由地有些沉默,这小子怕不是早就投入李瑜麾下了吧?
赵翊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不愿众人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叫。
于是便说自己要思虑一番,就不顾崔延龄还有话要说的表情,直接让他们下去忙自己的了。
崔延龄被自己门生敬渊和张恒,一起扶着走在众人最前面,这是他的资历和官职带给他的荣耀。
李瑜:“寇尚书,您先请。”
寇朋:“李尚书,你请。”
李瑜:“欸,您先……”
然后是寇朋和李瑜互相‘友好’谦让,谦让到最后,干脆就并排走一程再分开做各自的事儿。
寇朋看了眼某个,好像是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家伙。
“子璇既然已有合适的人选,那又何必拖我趟这趟浑水呢?”
瞧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崔先生要年纪有年纪,要资历有资历,陛下自然要给人家面子,否则免不齐被人说薄带功臣。
李子璇背靠着他老师王相这个死人,而且还是陛下仰仗的年轻人才,自然是舍不得下他面子。
只有自己虽然上了年纪也有资历,可惜在陛下那里面子不够,能力虽还行却也不是不能被人家顶上。
要辞官陛下也不可能放人,进退两难呐。
他夹在这新贵旧人之间,稍不注意说错做错陛下不得拿他开刀?
李瑜明明知道,自己如今已经不想同他争了。
做甚还非要同自己过不去?
李瑜语气很是谦逊:“寇尚书不淌这水怎么行呢,晚辈以为寇尚书便是最适合接崔先生的班呢。”
说罢,他拱拱手便先行一步。
皇帝最近时不时的,就问自己对吏部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便差不多知道了皇帝的打算。
可是年纪轻轻就封无可封……
他不太想这样。
当然虽然他不想,但是朝中的人他该安排就还是会安排的,况且皇帝若是非要他也没办法。
他感受到身后寇朋的视线,李瑜也没有回头,反而叹气也不知寇朋这次还会不会再继续往下跳。
李瑜发现这几年寇朋是真的变聪明了。
“尚书,李子璇这是什么意思?”
林伦的语气有些激动,若是李瑜不争吏部这个位置,这朝中还有谁能够争得过寇尚书呢?
寇尚书若是成了天官儿,那自己能不跟着一飞冲天吗?
“你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
寇朋叹了口气感慨李瑜太聪明,低垂着脑袋咬牙切齿地解释道。
“这小子心眼坏的很,他这是想哄我在前头去冲锋陷阵,他好躲在后头一边看热闹一边坐享其成。”
“到时候他怎么都是陛下的重臣,猜忌和辛苦都是咱们的,陛下还会觉得他受尽了委屈。”
他才不上这个当!
刘砚声和新入阁的陈彦走在最后,陈彦也算是刘在京城为数不多的好友,这个好友如今也不纯粹了。
陈彦见左右没人才道:“你拜在李尚书门下了?”
若是真的,不如给他引荐引荐?
他有好几次想单独去李府,与李尚书有更深的往来,可是李尚书却没有一次见他的。
“没有。”
刘砚声瞥了‘好友’一眼,麻利地同他拉开了距离。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后咱们私底下最好也别有什么往来。”
人人都说他的脑子不好,所以才把自己整的人见人嫌,可是没人知道他的脑子就是因为太好。
只需要看这人说话,他就能将对方的心思看个七七八八。
他只是不愿意搞那些假把式罢了。
刘砚声看不惯崔延龄的原因也很简单,连个举子都没混上的玩意儿,却成日搁那儿耀武扬威指点江山。
李瑜虽然性子也很滑,可人好歹是凭才华考上来的。
而且……他的老师是王相,王相曾经私底下也是自己的恩师啊。
只不过他从不宣之于口罢了……
就是不知道王相若是在天有灵,对李子璇的所作所为。
是赞成,还是会斥责呢?
不过这世上根本没有可能,人死如同灯灭罢了。
赵铁衣照旧在宫门口候着,等着李瑜下值后护送他回家。
只是今日的表情多少有些恍惚,看着就知道他心不在焉的。
李瑜发现了,但是没怎么在意。
打工人偶尔有点心事,发会儿呆其实也很正常吧?
这里是京城,也不怕有刺客。
可是等到了家,用完晚饭以后他还有些微微发呆,李瑜便忍不住了:“铁衣,你到底发什么呆呢?”
见他腰上前些几日还在的荷包没了,李瑜便试探着问道。
“你那续弦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我可是给你准备了个大红包,还等着吃你的喜酒呢。”
这家伙长得一表人才,自己每年给他两百贯的工资。
这有钱还又不丑,身板儿还倍棒的男人。
按道理说要找个续弦,那不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吗?
可这小子相亲却是屡屡失败。
刚开始姑娘、娘子们都很满意,结局却是全部悲催。
前几日好不容易成了个俏寡妇,听云板说还给了媒婆五贯感谢费,这不瞧着好似又给整黄了。
赵铁有些扭捏地道:“我本来都准备下聘礼了,这才知道她还有个青梅竹马一直悄悄帮衬她,他们看起来郎有情妾有意的。”
只不过那竹马好似家中有妻房,他不过是那女子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他才不做那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