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顺风产业园一期。 卫筱双腿搭在桌子上，啪叽啪叽的享受着棒棒糖的甜美，有点飘。 因为最近经手的项目都很顺利，接二连三谈成了好几笔资管项目。 顺华资产从飞牛打包的产能转眼都卖出了高价。 不飘不行啊。 实力不允许。 站在桌子前做简报的郑晓彤也很久没见过笑的如此灿烂的小老板了，心情十分舒畅。 “在您出差的这段时间，集团内没有什么大消息，一切向好。” “不过业界倒是有一些分量比较重的消息。” “首先，发展委宣布成立了低空司，业内普遍觉得这是咱妈在产业升级上迈出的重大一步……” 卫筱听到一半，挥挥手，示意郑晓婷不要再说了。 这个消息不算新闻了，她在飞机上就看过了。 “早就应该这样了，这下可给陈晨逮着了。” 不用想。 这个消息的利好受益方肯定是陈晨。 早些时候就听他念叨这方面的事儿，上面迟迟不见动作。 卫筱都能想象到陈晨现在有多开心，于是感同身受的笑出了声。 “别说，今天还真是个好日子，我过一把年，陈晨也过一把，雨露均沾了属于是。” 郑晓彤继续道：“另外，最新一期的富豪榜已经发布，本年度……” “打住！提这茬干嘛？” 没等郑晓彤说完，卫筱直接打断，嘴角也放了下来，有些不悦。 富豪榜这种东西打有狗那年就有了。 卫中军是榜上常客，卫筱自从接手家业之后也没少上榜。 他们爷俩从不看这个榜单，甚至有些嗤之以鼻，觉得很无聊。 所以久而久之，顺风内部有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尽量不提富豪榜的事情。 可今天，郑晓彤不得不提。 “这期有些不一样，我建议您还是听一听。” “还不都是那一套？”卫筱不太想接受建议，寻思能翻出什么花来？ “这一期，您的排名掉出了20名之外，是您上任以来的首次，我们是不是得重视一下？” 郑晓彤也是好心。 自从小老板接手顺风之后，她就没有出过前二十。 榜单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代表显示，但资金金额大差不差，还是能体现出趋势。 考虑到这次排名还是在卫筱接收了其他产业之后重新测算的，资产规模和之前的纯物流业务相比还增加了。 资产增加，排名下降，说明卫筱的资产缩水严重。 作为当事人的卫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一来gdp增速放缓，作为工业大动脉的物流体量上肯定会减少。 二来顺风最近两年广开科创产品线，投资不少，全都是长线和硬科技，回报收效甚微。 资产缩水是在预期内的，卫筱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危机。 “缩吧，排名靠后一些，反倒聚光灯少一些，我倒是觉得更得劲儿了。” 可郑晓彤还没有说完：“这一期榜单还有一个值得重视的点，有一家企业上一期排名72位，这一期排名16位。” “嗯？谁呀？嗑药了？” 卫筱直起身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排名有增有减很正常。 像她自己，上一期排13，这一期排 这就算是比较大的退步了。 相反。 如果从24飙升到13，也算是比较大的进步。 毕竟十来个排名就是将近百亿美元的差距。 从72位直接涨到16位，直接飞升奖金五十名，这种速度也太炸裂了。 郑晓彤面色尴尬：“是金投资本，上一期他们排在72位，这一期排在16位，是前二十里唯一的金融投资公司。” “——！” 办公室内，沉默震耳欲聋。 卫筱现在才明白，郑晓彤所说的异样并不止是自己的排名下降了。 真正的异样。 是自己排名下降了的同时，金慕妍的排名飞升了！ 她像是吃了一口屎，如鲠在喉。 还有没有天理了。 这该死的排名，早不降晚不降，非得在金慕妍装逼的时候降。 同在一张榜单上，很容易产生对比。 大家一看金投资本涨到了16，前进了将近五十名。 再看卫筱，下降了十来位。 参差尽显。 最要命的是，她们的圈子都差不多，有一半都是重叠的。 卫筱现在仿佛已经听到了背后的蛐蛐。 骂的贼难听。 自己的失败固然难受，但朋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尤其是闹掰了朋友。 卫筱摊在椅子上，用尽全身力气抠出几个问号：“她凭什么？” 郑晓彤娓娓道来：“金投资本的资产扩大，主要是因为飞行汽车方面的投资见效。” “首先是他们投资的小康集团。” “本来他们在癌股涨的好好的，但就在前些日子，他们突然退市，转而去美股上市。” “当时国内还都不理解这种反常理的操作。” “事实证明，人家还是有远见的。” “就在小康集团在美股上市之后，传出了国家决定成立低空司的消息。” “这一举动被解读为国家下重注加码飞行汽车的征兆，小康集团是第一受益人。” “股价再次冲了起来，到今天，小康集团的股价已经是发行价的整一倍了。” 卫筱不语，只是一味的咬牙。 金慕妍真有狗运！ 凭什么？ 凭什么那么多造车的公司，她偏偏就选中了小康集团？ 开了吧她？ 自从金投资本和小康合作之后，小康就像是坐电梯一样。 一天一个涨法，天天不带重样的。 ——！ 也不对！ 这还不完全是走狗运，这背后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谜之操作。 就像郑晓彤说的一样。 所有人都认为小康从内地退市出海，是一招昏棋。 哪有在公司涨上天的时候再进行私有化的？ 可人家金投资本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急流勇退，漂洋过海。 本以为这套操作前后能折损几十亿美金。 万万没想到，两天就涨回来。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金慕妍的为人卫筱还是了解的。 有两把刷子，但刷子上没毛。 属于是那种小聪明多，大战略略平平的守成之君。 像这种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她做不出来。 卫筱合理怀疑道：“金慕妍的背后肯定有高人。” “应该是吧，另外程剑科技也在这次飞行汽车热潮中大放异彩。” “现在业界普遍觉得程剑科技在低空飞行领域领先其他竞争者一个身位。” “程剑科技那边不断地有投资者上门，听说程淼定了规矩，小于一亿美金以下的投资，一概拒接。” 卫筱听完直接炸毛：“她咋不去死呢，这给她狂的！” 朋友的成功固然令人揪心，但朋友背刺自己之后的成功，简直就是闹心！ 那年十八，程淼站如喽啰。 时过境迁，程淼一招背刺，直接鸡犬升天。 程剑科技的名字都快在科技圈被舔成金字招牌了。 你要是和平分手也还行，最可恨的这货是在背刺。 离职第二天，就去转头自己死对头。 虽说生意场上没有人情，但也不能直接在自己头上拉屎吧？ 在这一刻。 新仇旧恨彻底具象化了，卫筱咬着牙握拳：“这已经是私人恩怨了。” “小老板，您也别太上火，小金公主的成功只是一时的。”郑晓彤连忙找补。 “我的乳腺结节可是永久的。” “她也就是现在有点泡沫资产，您比她好多了。” “好在哪里？” 卫筱的反问给郑晓彤干不会了。 我就是想着安慰你一下，你怎么还冲我来了。 好在哪里…… 你等会，我给你编一个。 “好在，好在至少您还有陈总，对吧？” 郑晓彤有些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 “小金公主再有钱，她也没有陈总，也没有一个默默在她背后支持她的男人。” 卫筱颓然，都不想理她。 如果陈晨能被合法买卖，她现在就想卖出去换钱。 这都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合理的证据支撑的。 “彤姐，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儿？” 郑晓彤懵懂：“什么？” “自从我离开陈晨搞项目之后，我的人生顺风顺水了很多。” “这……” 卫筱早有预感。 和陈晨战略合作的时候，一架飞机没落到手里，还嗷嗷往里搭钱。 最近这段时间，卫筱开始自谋出路，背着陈晨活动。 效果出奇的好。 顺华资产连拿好几个大合同，paymore那边喜讯频出。 全都是利好。 连卫筱都觉得有些玄学，难道说八字这回事儿真的存在？ “卫总您不能这么想，就算您要这么想，这事儿也和我没关系。” 郑晓彤只觉得自己闯了大货。 本来只是想劝一下小老板，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有坚强的后盾。 万没想到，小老板的脑回路有点清奇。 拉不回来了。 “和你指定是没关系，但陈晨就不一定了。” 郑晓彤点头：“嗯呐，把我摘开就行。” “你去摇人，下午两点半，开会。” “啊？什么会？”郑晓彤有些吃惊。 “高层会议，公司总经理以上要求全部到岗。” 郑晓彤连忙劝道：“小老板，您别生气，咱不至于拼命的。” “不！”卫筱目光坚定。“你说的对，排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我们要提起重视，去安排吧。” “……” 郑晓彤无言，只能默默的退出办公室，挨个给高管打电话。 留在办公室里的卫筱抱着胳膊，目光聚焦在那份榜单上，都快盯出聚光来了。 排名本身不重要。 但金慕妍如果排在自己之前，那就很要命了。 好在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她还有一招隐藏的大杀招。 于是卫筱闭上了眼睛，来到了神识空间。 “启动项目结算！” 【已启动，请选择结算项目！】 “paymore！” 卫筱掷地有声，目光坚定。 飞行汽车赚钱？ 再赚钱它能有高利贷赚钱？ 金投资本本来就是靠大金融起家的，金慕妍非要去搞什么实业，也是想瞎了心了。 卫筱以前看不上这些产业，现在只觉得真香。 paymore已经在北美顺利运行了一些时间，无论是市场规模还是盈利能力都稳定了下来。 既然自己的资产缩水了，那就再度让它膨胀起来。 按最新的财报看，paymore已经有了一定的资本积累。 卫筱本来还想在滚一滚利润再结算，可是金投资本先动手了。 金慕妍竟然敢在富豪榜压她一头。 那就别怪我不讲武德了。 【截止本日，paymore营收938.03亿！净利润为75.09亿】 “我焯！起飞！” 看到脑海中的精确数字，卫筱一整个的好家伙。 她有心理准备，觉得paymore的营收可能会很炸裂。 万万没想到，炸翻天了！ 不得不说，还得是高利贷赚钱。 当初自己只是投了十来个亿进去，杠杆加了几番，营收立马变成千亿！ 赢麻了！ 这种赚钱速度，恐怕比一些违法犯罪的买卖都要快。 要知道，这也仅仅是成长中的paymore，而不是完全体。 就凭这个赚钱速度，还搞什么实业？ 大金融，真滴香！ 【您所持股份比例为33%，按照权益核算法，本期归属您的利润为24.78亿！】 “这就不少了，还要啥自行车？” 虽然自己是paymore的主创，但金融毕竟是大规模产业，牵扯到投资者有很多。 尤其是paymore在北美运行，要照顾很多地头蛇的利润。 参与杠杆的银行和其他大财团，都得分到一些赃。 24亿的净利在卫筱看来是完全可接受的。 更何况！ 这个数字还没有经过十倍放大。 于是她咧着大嘴大声道。 “对本项目进行增益结算！” 下一秒。 一行大字跳出。 【很抱歉！金融类项目不属于返利适用范畴，请更换项目再进行十倍增益！】 “？？？” 卫筱人傻了。 憋了半天，愣愣道。 “凭什么？不是说好的永久十倍返利吗？” 【抱歉，十倍返利只适用于制造业，本系统已将使用注意事项已文字提前形式下发，请您再次仔细阅读！】 紧接着。 长达几十页的使用事项出现在了卫筱的脑海中。 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催命字符一样，让卫筱心凉到了极点。 这些注意事项她早就看到过。 但大意了！ 没仔细看。 此时此刻，她确实能找到‘不得用于非制造业’的限制。 于是，天塌了！ “不是！那我整这一出算什么？” 【很抱歉】 “我费劲巴拉搞了高利贷，还贿赂这个，贿赂那个……” 【很抱歉】 “我把高利贷放出了千亿，你跟我说不适用？有没有人性还？” 【很抱歉】 “你是不是开自动回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