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滦看见了堆在庭院里的三辆马车。 虽然马不翼而飞了。 里头满满当当的,看着就知道是妹妹给柚柚准备的东西。 他看向国师的眼神彻底不对了。 就算是武功再高强之人,也绝对不可能带着这三辆马车,日行千里。 偏偏,这看起来像是父皇默许的。 国师,究竟是什么身份? 但面对三皇子殿下质疑的目光,白泽连解释都欠奉,所有的攻击力都献给了一脸莫名的林景澄。 “这三辆车,也是随我来的,林大人呢?” 他没说是他带来的。 但是被深藏功与名的穷奇还是怒了。 什么东西! 什么南北! 它很想当场化作人形好好跟白泽掰扯一下,这三辆车到底是谁背来的,又是谁被柚柚按在浴桶里洗了足足三个时辰。 然而不行。 好气哦! 林景澄叹气:“我确实没有像国师大人这般神通广大,能顷刻间携如此多的物资抵达。林某惭愧,只是......” 白泽因为他这段话,脸色缓和了些:“只是什么?” “只是虽如此,我也还是柚柚的师父。” “陛下钦定的。” “奇怪,国师不是教柚柚占卜?为何她不叫你师父,难道是国师不想吗?” 句句直击痛点。 一刀子下去见血的那种。 柚柚肃然起敬,不愧是武将啊,这杀伤力就是强。 不过白泽是她的朋友呀。 朋友是不可以做师父的。 不然她不就比朋友低了个辈分了嘛? 半个罪魁祸首偷偷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溜走了。 另外半个罪魁祸首正在御书房里狂打喷嚏。 等柚柚来到主院的时候,那悬挂在窗边的厉鬼已经好不容易从树杈中挣扎了出来,正狞笑着看向屋内的徐夫人。 柚柚歪了歪小脑袋。 好奇怪,厉鬼应该会先向身弱之人下手才对啊,怎么会只盯着徐夫人这样有功德的人? 难不成。 这厉鬼还挑食? 这么坏呢! 柚柚都不挑食! 柚柚走近,拍了拍它血淋淋的肩膀:“嗨,姐们,你跟她有仇嘛?” 这一拍,就给厉鬼拍淡了一点。 周身的怨气都更浓郁了。 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滴着血泪:“怎么...又,是你。” 柚柚惊了。 你还能说话呢! 柚柚撩起袖子:“回答我的问题。” 奶声奶气的。 但把厉鬼吓得细声细气的。 “没仇,我之前没有神智,是被人驱使了,所以才盯上了这个妇人。我又不是傻子,不去缠着杀了我的人,专挑一个好人附身!” 看把孩子吓的,语气都利索了。 柚柚回忆了一下,它之前的状态确实像失了神智:“那你怎么又恢复啦?” 厉鬼血泪流得更急了:“被,打,醒,了。” 徐府的水,它的泪。 柚柚压根没发现是她干的,还姐俩好地又拍了拍它的肩膀:“谁这么坏呀,连鬼都不放过。” 厉鬼:“......”鬼再死一次的话,会变成什么? “谁让你来的啊?” 厉鬼摇头:“不记得了,那会没有记忆。” 柚柚灵机一动:“要不找打你的那个人再揍一顿,说不定就记起来了?” 谁家小阎王没拴好跑出来了!! 厉鬼日的一声绞尽脑汁,终于想出来个不用挨打的法子: “不然就将计就计,让这妇人继续装病,说快病死了,看看会不会有人露出破绽?” 柚柚觉得它还怪聪明的。 黑发蒙面看不清脸,但仔细看了眼它身上的衣服料子。 生前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而且,瞧着还颇为受宠。 不过柚柚没有把这些告诉它,鬼最忌念念不忘生前之事。 柚柚寻到了正在帮舅舅和师父安置人马的徐县令。 徐县令和其夫人自成婚后就恩爱多年,两人之间甚至都没红过脸。 当然,是徐县令单方面没红过。 徐县令现在把柚柚看得比自家祖宗地位都高,自然是她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别问他这样算不算不孝。 列祖列宗他拜了这么久,谁帮他把他夫人救下来了? “欸,对了,小神仙,您瞧瞧这个药,可有什么问题?” “是柳家与我做的交易。”他小声说道,“让我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便请神医来诊治我夫人的病。” “这就是神医给我开的药。” 他递来一个药包。 ......神医?! 不会是凌泉吧? 柚柚嗅了嗅那包草药,其实也嗅不明白,但就嗅。 嗅完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尴尬地岔开话题:“你知道,那个神医叫什么嘛?” 徐县令摇摇头:“小祖宗,你等着,我今日就去问。” 系统:【......他的称呼为什么每句话都要变一次?】 柚柚很严肃地进行学术探讨:【可能是因为记忆能力支撑不到下一句话开始。】 和白灵一样。 过了这么多天不见。 估计又要“人,人,人”地喊了。 ==== 柳姿的爹娘在柳家只算是旁支。 但她在柳家却很受重视。 柳姿带着温瑶住进了一处景致优美的院子。 比先前在京中租住的那小院子已经好多了。 但柳姿还是不满意:“还是侯府好,咱们的听栏院,可比这宽敞多了。” 温瑶有些担心:“姨娘......我们毕竟是住在别人家里。” 寄人篱下的,怎么还挑起来了。 偏偏柳姿半点不觉得不对,很有几分理所应当的意思。 让温瑶心中困惑。 先前她以为,姨娘的底气来自于夫家。 但现在父亲没了爵位和官职,还跟着她们一起来到了柳家,为何柳家的家主看起来半点嫌弃都没有呢? 反而很欢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