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船慢慢驶向城郊,远离喧嚣,四周只剩飒飒江风,颇具风雅。
    两人吃饱喝足,正在窗边依偎着瞧着外边的风光。
    风灵吃了几口冰镇的酒酿,这会儿懒洋洋地靠在装着冰块的瓷盆旁边,汲取着冒出来的冷气。
    顾景行将他拉开:“很热吗,当心受凉,夏天生病了可不好受。”
    风灵双颊酡红,眸光水润,推开他,嫌弃道:“你跟个火炉子似的,一点都不舒服。”
    顾景行:“……”
    他垂眸叹气,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唉,我这才痊愈几天,你就嫌弃我了,现在想想,还不如我躺在床上那些日子,你日日夜夜守在我身旁,早晚还有香甜蜜水喝,原本以为那只是幸福生活的开始,哪知道竟然是巅峰,唉。”
    风灵最见不得他伤心难过,即便知道他可能是装的,但还是心软了。
    他一边挨着冰盆,一边挨着顾景行,哄道:“我只是喝了酒酿,身子热得慌,你又来抱我,里衣都汗湿了,到时候一身汗味太难闻了。”
    顾景行见他今日男装打扮,清俊温润,活脱脱一个面若敷粉的风流小郎君。
    “既然这么热,何不脱了去,反正这里也只有你我二人,无需拘谨。”
    说罢,他就将手伸向他的腰间,解开腰带。
    风灵浑身懒洋洋的,但他只是喝了酒乏力,脑子却是清楚的。
    他斜着眼看向顾景行,抬手戳了下他的肩,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呢,这船上可没有花,吃不上蜜的。”
    顾景行握住他的手,亲了下,又觉得牙齿发痒,张口用牙齿慢慢咬着指骨。
    说的话有些含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那种总想着吃蜜的人吗?”
    风灵轻笑:“当然是了。”
    “呵,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我才不是那种人。”
    顾景行放下他的手指,将他外头的罩纱脱下,手往领口里头钻。
    风灵也不拦着,嘴角上扬,任由他帮自己宽衣解带。
    脱了外衣,总算凉快许多。
    顾景行看向汉白玉做的桌面,上头摆着两碗蜜红豆冰酪,他低头只将上头的蜜红豆吃了。
    随后抬头看向风灵,勾着唇角:“怎么样,信我了吧。”
    风灵咬唇,喉结微动,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想吃蜜吗?”
    顾景行摇头,慢慢品味着:“花蜜是好,但不能总吃。”
    他从碗里将蜜红豆拿出来,说:“旁人吃这冰酪,总爱吃下面白嫩丝滑的酪,但我就爱吃上头的蜜红豆,这红豆口感清甜软糯,即便这样绵软,但仍能保证颗颗饱满,和冰酪一起吃,是绝配。”(真的是在吃蜜红豆冰酪)
    风灵握住他拿着红豆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你吃就吃,哪来这么多理论。”
    顾景行将手中的红豆放进嘴里,又舀了一勺冰酪,两者一相融合,嫩滑绵软,实在是美味。
    风灵见他吃得正欢,又将另一碗推给他:“既然这么爱吃,这碗你也吃了吧。”
    顾景行乐得接受。
    风灵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画舫船晃晃悠悠,让人想睡觉。
    顾景行见他半阖着眼,怕他贪凉生病,就拿来罩纱,说:“你既然热,就穿这个,里头不必穿,反正我们在船上,四周又没人,不用害羞。”
    风灵被他说动,穿上罩纱后,确实觉得清凉许多。
    只是有点羞耻罢了,若隐若现的,他忽然想起尼姑庵后院,那里有的女子便只穿的轻纱,里头连肚兜都没有。
    什么都能看到,但好像又看不到,朦朦胧胧,比没穿更有风味,将那些男人迷得找不着北。
    折腾了这么会儿,风灵酒也醒了,他就自己去尼姑庵里看到的一切都说给顾景行,唯独没有将后院具体是怎样的情形说出来。
    顾景行听得蹙起眉头:“所以说,那尼姑庵的姑子都不是人,说不定也是蜘蛛精?”
    风灵想了下,摇头:“那些尼姑跟柳青络不同,她们唯一的异常就是在光底下,眼睛偶尔会冒出幽绿的光,像妖精……也像傀儡。”
    顾景行想了下:“那很可能就是傀儡。”
    毕竟那尼姑庵里的姑子没换人,只是分成了年轻跟年迈两波人。
    “会不会也是柳青络搞的鬼,顾耀鸿的死了你知道吧?”
    顾景行一大早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去过,只不过顾耀鸿惨死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他要想不知道都难。
    “最新消息,那头里头是空的。”
    风灵惊得从他怀中坐起:“空的?”
    顾景行安抚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嗯,里面的东西被掏空了,只留了外头一层皮跟头骨。”
    风灵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太可怕了,这究竟是什么仇。”
    “或许……也未必是什么仇,不过是妖怪食人的一种方式。”
    风灵想了下:“嗯,也有可能,我总觉得,柳家今晚的游园灯会没那么简单。”
    顾景行参考了原著剧情,按照原著,现在这个时间段已经该是他娶了柳青络,发现风灵是妖怪,要请道士上门驱妖。
    “晚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顾景行将他拉到一旁的软榻,拿出个紫檀木盒子:“不过现在,我们还是过乞巧节要紧。”
    风灵觉得他肯定没安好心,拿过盒子打开一看。
    里面放着一个摆件。
    风灵捧出来看,发现是一只精致漂亮的玉兔捣药,杵臼用碧绿的翡翠制成,玉兔则是用汉白玉制成。
    玉兔憨态可掬,活灵活现的。
    “好漂亮。”他惊喜地看着。
    顾景行解释道:“这是城中有名的玉石师傅做的,花了一个多月才做好。”
    风灵算了下时间,一个多月前他还在床上躺着,可见是有心了。
    “怎么想着要送这个给我。”他歪头想了想,笑,“是想与我长生成仙么?”
    顾景行笑起来,说:“玉兔捣的确实是长生不老的药。”
    他轻抚了下他的脸,慢慢回忆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梦里,我现在还记得那个场景。”
    “你坐在明黄色的纱幔里,我在外头远远地看着你,窗外的海棠花探进来,正巧落在他的发顶,我当时觉得你身上的轻纱就像一只瓶。”
    他又注了句:“花瓶。”
    风灵以为他在嘲讽自己花枝招展,太过招摇。
    顾景行又补了句:“后来我才知道,你不是花瓶,是药瓶。”
    他凑近在他耳边附了一句:“你是医我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