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很重地吻，有力的手指钳着她的下颔，扣动她的肩膀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到他身体里去。 密密麻麻的吻。 宋青雾指甲扎进他的皮肤里，感觉到毛孔被热水打开，有些酸。 含糊不清间，好像也只是接吻。 但又像是在被吃掉，也是在吃掉他。 宋青雾想到在香港的那一晚，也是这样。 酒店的床角，她几乎脱水，到失去意识。 宗聿从身后扣着她的下巴，让她打开牙齿，低头又寻到她的唇瓣，吻上去。 镜面模糊，她被很重地压着，几乎不留缝隙。 偶尔几次睁开眼，能从镜子里看见他的眼睛，专注地一直在凝视着自己。 漆黑的，像被湖水冲刷过无数遍仍旧不变的，黑色的岩石一样。 —— 浴室的花洒没有关好，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水。 宋青雾穿着浴袍站在洗手台前漱口。 牙齿发酸，是自己咬的。 但漱口在口腔里滚过的时候好像还能感觉到指骨压住的感觉。 头发往下滴着水，从浴袍的边缘滴进脖颈，有些凉。 宗聿走到她身后，身上松松垮垮的套着浴袍，短黑的发丝也是湿的。 他从架子上取下来毛巾，包住她的发丝帮她擦掉水珠。 “我自己来…… ” 宋青雾放下漱口杯，脸颊还是红的。 被浴室氤氲的热水熏的。 宗聿眉梢微挑，神情很舒展，也没跟她抢，把毛巾丢给她，拿起打火机和腕表出去。 宋青雾看着镜子，抬手摸了下自己通红的脸，沉沉地吐出来一口气。 漱口杯放在边上，她又看了眼。 应该漱口的人好像不是自己。 “……” —— 宋青雾从浴室出去。 外面的阳台门开着，宗聿坐在沙发那边低头看平板。 居然没有抽烟。 宋青雾拿着毛巾走到一旁，刚刚没在浴室看见吹风机。 “吹风机在哪儿？” 她开口问。 宗聿抬起眼，把平板丢到一旁，起身从前面的柜子里拿出来吹风机，朝着她这边走过来。 宋青雾伸手去接， “谢谢。” 宗聿没给，拽着她的手腕拉到他跟前，伸手取下她头上随便包着的干毛巾，打开吹风机，帮忙她吹头发。 热风呼呼的从头顶响起。 宗聿动作熟练，难得很温柔，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一边帮忙她梳理打结的发丝一边吹干。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像这样，经常帮忙她吹干头发。 “什么时候去窑厂？” 他把吹风机调低了点，风变得有些温热，吹在脸颊很舒服。 “周三。” 宋青雾问， “怎么了？” “让李叔送你过去。” 宗聿说。 李叔是家里的司机。 宋青雾嗯了声。 宗聿没再说什么，认真把她头发吹干，关掉吹风机丢到沙发上，关了灯抱她睡觉。 —— 周三定好了时间出发去窑厂那边取材。 李叔开车送他们过去，工作室里除了宋青雾和宋荔小七他们外，还有之前合作的副导演和新招的一个摄影师，就是上次宋荔发给自己的那份简历上的年轻男生，叫游朝。 跟宋青雾一个大学毕业的，学的是摄影编导。 宋青雾看过他几个作品，能力很不错，跟他们团队的风格也挺适配。 窑厂在郊区村里那一块，开车过去一趟时间要四个多小时。 考察完村子里的老窑厂已经天黑，晚上素材不太好拍。 宋青雾带着游朝拍了一段视频后就带着一群人先回了旅馆那边休息。 李叔没跟他们一起住旅馆，直接睡在了车里。 这边旅馆环境一般，热水还有点问题，但好在夏天也不用那么讲究。 晚上洗完澡，宋荔先睡了，宋青雾在一旁处理白天的拍摄素材。 相机里还有一份没拷贝出来，她看了眼时间，给游朝发了条消息，让他发给自己。 游朝那边很快把文件转过来。 网不太好，等下载的期间宋青雾下床去喝水。 才刚走几步，手机忽然频繁的亮起来。 她以为是什么工作消息，点开一看，是宗聿发过来的。 宋青雾愣了愣，拿起手机。 【你们工作室有男的？】 ——撤回。 【游朝是谁？】 ——撤回。 【是不是上次你在车里看的那个小白脸？】 ——撤回。 【把他开了。】 ——撤回。 【我不喜欢你身边有其他任何公的物种。】 ——撤回。 【听见没，宋青雾。】 ——撤回。 “…… ” 宋青雾看着手机上一条一条跳出来又撤回的消息，担心吵醒宋荔，把声音关了，走到外面的阳台那边关上门，然后才低头给宗聿回过去消息。 手指点在屏幕上刚刚打字，那边直接一个视频电话拨了过来。 宋青雾愣了下，接通视频，但没打开自己这边的。 宗聿的脸出现在屏幕那边，他应该是在车里，光线有些模糊，但掩盖不住他深挺立体的五官，神情有些阴沉，面颊也微红，像是喝了酒，眼睛很近地盯着镜头这边。 宋青雾把手机拿开了点， “你还没回家？” 她先开口。 宗聿靠着车座椅背，鼻梁线条清晰，冷感英挺的五官没什么表情，一双漆黑的眼盯着镜头看，眼神又冷又劲，凉飕飕的， “你为什么不把摄像头打开？” 他声音有些哑，带着一股被烟酒浸染过的沙砾感。 宋青雾确定他应该是喝了酒，有点醉了，没有跟他计较，耐心道， “我在旅馆，不太方便。” “旅馆？”宗聿皱眉，“旅馆为什么不方便？” “我跟宋荔一起，她已经睡了。”宋青雾解释。 宗聿沉默了下，目光幽幽盯着镜头，显然还不打算放弃，又说， “那你拍张照片发给我。” 宋青雾有点莫名其妙， “我已经准备睡了。” 宗聿不管， “我要看，你以后每天都拍一张照片给我，要露脸的。” 阳台外的风凉凉的，这边的夜晚要比市区舒服。 宋青雾看着镜头那边的人，不想跟醉鬼吵架， “好。” 宗聿还没挂电话，但也不再开口说话，只垂眸盯着手机镜头看。 宋青雾想到他刚才发过来的那一堆撤回的消息，主动问，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宗聿抿着唇，声音沉沉， “没有。” 宋青雾看着镜头里明显阴沉着脸不高兴的人，忽然有点想笑，温声道， “那你回去让张嫂给你煮点醒酒汤，早点睡。” 宗聿面无表情嗯了声。 宋青雾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屏幕暗下来，她转身进房间。 刚刚关上阳台门，宗聿消息又跳出来， 【照片。】 是提醒她发照片的。 宋青雾盯着手机看了会儿。 打开前置摄像头，找到光线稍微亮一点的地方，随便拍了一张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