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什么!” 薛佩清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 “文翔,你可不能听外人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 郑文翔冷笑一声,吓得薛佩清连连后退了两步。 郑文翔步步逼近,眼底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燃烧殆尽。 “我看你才是那个挑拨离间的人!” “当初我因任务在身不能请假回家,特意给你们发过去电报,把我和小红之间的关系跟你们说得说清楚。” “可你怎么做的?” “伪造结婚证书,否认小红肚子里的孩子,侮辱她的人格!” 顾云骋站在一旁,手里还攥着半截绳子,看着这对剑拔弩张的母子,眉头紧紧皱起。 他悄悄往后退了半步,给这对母子留出对峙的空间。 有些账,必须当面算清楚。 薛佩清踉跄着靠在冰冷的车身上,指尖冰凉,连嘴唇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我是为了你好!” 薛佩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毫无说服力。 “她一个连家人都不要的野丫头,怎么配得上你?” “我是怕你被她拖累,怕郑家的名声被败坏!” “名声?” 郑文翔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为了保住你所谓的‘名声’,就要把小红的名声给毁了吗?” “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未婚先孕,这对她意味着什么吗?” 郑文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是在质问薛佩清,也是在审问自己。 面对已经失去理智的儿子,薛佩清彻底撕下了温文尔雅端庄的面具。 她目光凌厉,脸色阴沉地甩过去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风雪中炸开,带着刺骨的寒意。 郑文翔的脸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指印,火辣辣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 可他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死死盯着薛佩清。 薛佩清自己也被这一巴掌惊得愣住了,扬起的手还僵在半空。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打人,没想到打的却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但一想到自己从小精心养育大的孩子为了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野女人顶撞自己。 她到嘴边的关心,瞬间变得冰冷又强硬的低吼。 “这一巴掌是要打醒你。” “免得让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把咱们郑家给毁了!” “不三不四的女人?” 郑文翔抬手抚过脸颊,指腹触到滚烫的皮肤,笑声里满是悲凉与愤怒。 “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要维护的郑家体面?” “靠打骂、靠污蔑、靠毁掉一个姑娘的一生来撑起来的体面,你不觉得恶心吗?” 随后,郑文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既然你容不下她,那郑家这个门,我也不会让她再进。” 郑文翔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锤,砸在薛佩清的心上。 他抬手抹去嘴角因情绪激动溢出的血丝,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决绝。 “但我郑文翔的家,必须有她谢小红和我儿子小涛的位置。” “从今天起,我做上门女婿,什么狗屁郑家,我不要了。” “你疯了!” 薛佩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过去,用拳头朝郑文翔的肩头砸去,尖锐的声音刺破了风雪。 “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家里断绝关系?” “你要让郑家断子绝孙吗?” “忘了郑家的列祖列宗都在天上看着你,期待你光耀门楣吗?” “光耀门楣?” 郑文翔嗤笑一声。 “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有了,怎么管到后辈的事?” “郑家的列祖列宗如果真的能显灵的话,第一个应该惩罚的人就是你。” 郑文翔猛地推开自己的母亲,指着她厉喝道。 “你不认郑家的骨血,你才是想让郑家断子绝孙的那个人。” “你毁人清白,逼小红走投无路委身恶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才是真正辱没了郑家的门楣。” “你贪图权势,为了自保,连自己的子女都能出卖,你丢尽了郑家祖先的风骨!” “如此无耻之人,怎么有脸说出让郑家光耀门楣的话?” 郑文翔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精准地扎进薛佩清最隐秘的痛处。 薛佩清被他推得踉跄着后退,重重撞在冰冷的车身上,后腰传来一阵钝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丧尽天良”“丢尽风骨”“无耻之人”! 这些字眼像重锤一样砸在她心上,将她几十年来精心维护的体面砸得粉碎。 她没想到自己倾尽心血养育的儿子,会用如此恶毒的话来攻击自己。 她眼角噙泪,声音颤抖地问道。 “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如此对待生你养你的母亲?” “郑文翔,你的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面对薛佩清的道德绑架,郑文翔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生命的前二十六年,都是在你的安排下生活。” “你让我读书,我年年拿第一,你让我弃文从军,我二话不说,从一个大头兵做到了团级参谋长。” “这些年加在你身上的荣耀,足够还清你对我的生养之恩了。” “从今天开始,我的生命里只有小红和孩子。” “我的后半生也只为他们而活。” 见他玩真的,薛佩清也不再客气。 她咬着后槽牙,目光狠辣地说道。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原以为郑文翔会害怕,结果没想到他却仰天大笑。 笑完之后,才神情淡然地看着薛佩清。 “那我真是要感谢你了,把我心底最后一丝愧疚都磨灭掉了。” 见他没有丝毫的畏惧和胆怯,薛佩清这下彻底慌了。 因为郑文翔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自己有什么手段他太清楚了。 在明知结果的情况下还不害怕,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他真的打算鱼死网破! “你要干什么?” 闻言,郑文翔嘴角的笑意加深。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不过你放心,我虽然是你教出来的,但那些腌臜手段我还真不稀得用。” “我打算明天就去做结扎手术,让小涛成为我今生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