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一束灯光照射下来,打在了李欢歌的身上。 歌手在每一个场景下,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就比如半个小时前在休息室里,李欢歌穿的是温婉的长裙,而现在竞演穿的则是符合歌曲主题的衣服。 一条蓝色泛白的牛仔裤,一件稍微有点肥大的白色衬衣,脚上是一双看起来很普通的帆布鞋。 她坐在一个高脚凳上,面前摆着一个落地麦。 毫无修饰的脸庞上,泛着一丝柔光,简单扎起来的马尾似乎也在说明今天的她毫无妆容。 没有人见过这样状态下的李欢歌。 这个对于别人而言再普通不过的打扮,对李欢歌而言却多了一丝独特的味道。 华夏的网友们顿时就振奋了! 大屏幕上显示出了歌曲的信息。 歌曲:《父亲写的散文诗》。 作词:沈旗。 作曲:沈旗。 演唱:李欢歌。 【嘶……这个名字感觉有点奇怪啊。】 【是一首讲述亲情的歌曲吧,要不然谁能见到欢歌天后是这个形象啊。】 【简直太漂亮了,真的就像是一个邻家女孩,抱着吉他弹唱民谣歌曲的形象简直酷毙了!】 【别说这个华夏的女人穿得普通不化妆了,就是不穿衣服我都喜欢!】 【腰细……腰细……】 李欢歌对着后台的乐队老师点了点头,心跳一般的倒计时响了几声,李欢歌弹起了怀里的木吉他。 当人们都以为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李欢歌的时候,却发现李欢歌这一场的独特远远没有结束。 李欢歌张口,一种毫无修饰的平淡唱腔响了起来。 “一九八四年,庄稼还没收割完。” “女儿躺在我怀里,睡得那么甜。” “今晚的露天电影,没时间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缝纫机的踏板。” …… 歌曲第一段出来的时候,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去思考——为什么李欢歌演唱得毫无技巧? 庄稼、露天电影、缝纫机…… 一股扑面而来的年代感瞬间侵袭。 等等! 女儿? 妻子? 不少人顿时疑惑了。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父亲写的散文诗》! 那么唱歌的人的身份……不应该是女儿吗? 为什么女儿还会有妻子? 很多人脑子里忽然就出现了沈旗那张带着邪笑的脸。 做事从来没有套路的沈旗,令人震惊之余一切往往自有深意。 可这首歌,你要怎么圆? 带着巨大的期待感,无数人将目光继续锁定在了那个女儿打扮的李欢歌身上,也锁定在李欢歌背后那黑白色调的大屏幕上的歌词。 “明天我要去邻居家再借点钱。”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闹着要吃饼干。” “蓝色的涤卡上衣,痛往心里钻。” “蹲在池塘边上,给了自己两拳。” …… 【华夏蛋大的网友给解释一下啊,邻居我知道,饼干我也吃过,什么是涤卡?】 【我是精通十八国语言的星条人,我敢确定星条、棒国和八嘎都没有这个叫涤卡的东西!】 【别扯了,我华夏人都知道,星条叫dika,棒国叫?????,八嘎叫ディカ,就是一种合成纤维面料……】 【雾草!楼上华夏哥哥蛋好大!】 【管他呢,反正不管华夏有什么,全都是我棒国发明的!】 乐评人区的评论就很专业了,也代表了无数网友们最大的好奇点。 尤其是正气三杰,虽然明显觉得沈旗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但无论他们怎么想,始终都觉得这首歌的歌词是绝对圆不回来了。 于是他们直接点评道: “这首歌的歌词明显不是当前这个时代的,很有年代感!李欢歌唱这首歌是很不合适的!” “李欢歌站在了一个父亲的角度上来唱这首歌,但歌曲的名字还是儿女的身份!” “歌手和歌曲的身份一旦不匹配,唱得再好再感人也是容易出戏的啊!” 赵山河、林铎、秋妍和李七夜也皱起了眉,心里满是疑惑,但并没有多说。 各自在后台准备室里面的歌手也都很懵。 难道李欢歌上一场拿了第一之后觉得稳了,所以这一场是来玩的? 这不会引起大众逆反的心理,觉得她对比赛不重视吗? 直到第一段主歌结束,李欢歌声音忽而高亢唱出了副歌: “这是我父亲日记里的文字,这是他的青春留下,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我看着泪流不止,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 “像一个影子……” 乐队老师的钢琴声衔接,李欢歌的吉他声切入。 这一瞬间,所有的华夏人终于恍然大悟! 【嘶……上面其实是父亲的日记内容!】 【怪不得……怪不得啊,这词真的是绝了啊!】 【年代感满满,将父亲对子女的爱与责任,以及子女在察觉到时间流逝、父亲已老的无奈诠释得丝丝入扣!】 【我忽然就想到了我去世的父亲了,绷不住了!】 【孟婆,如果您遇见了我爸爸,请在汤里多放点糖,这一世他实在太苦太苦了,我希望他下世甜甜的。顺便告诉他,儿想他了……】 【别人坐过最贵的车是保时捷,而我坐过最贵的车是我爸的肩膀!】 …… 歌曲第二段,李欢歌一改以往她强悍的唱功,继续用纯粹而真诚的演唱方式。 但就是因此,却瞬间让无数人代入! “一九九四年,庄稼早已收割完。” “我的老母亲,去年离开了人间。” “女儿扎着马尾辫,跑进了校园。” “可是她最近有点孤单,瘦了一大圈。” …… “想一想未来,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女儿一定会美得很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 这一刻,无数华夏人感同身受,开始落泪! 这一刻,甚至很多国外的网友在看过歌词的翻译之后,也都开始哽咽! 正气三杰都懵逼呆滞,似乎在努力回想刚才他们说出的话要如何圆场。 赵山河忍不住赞叹起来: “这一刻我忽然更加体会到文字是语言的延伸,那些无法言表的情感,都可归属为一段词,几行诗。” “这是一首可以赋予了文字以生命的歌曲,让诗词变得鲜活而饱满……” “以时间为切入点,将整个故事串联起来,诉说父亲的青年,中年,老年对于孩子的成长的付出,令人声泪俱下,苦涩又甜蜜。” “实在是太能打动人心了!” 林铎、秋妍和李七夜都点了点头。 台上的李欢歌唱出的音符敲击心门,久久不停息。 她的泪水开始汩汩,开始涓流不止。 身在家中关注着女儿竞演的叶念秋忽然转头,看到了李年庚的老泪纵横。 “咱闺女……呜呜呜……实在是太懂我了!” “那时候地里忙,有一次你生病了我还带着她在果园里摘西瓜……呜呜呜……” “女儿原来一直都懂我……” 叶念秋没好气道: “你摘完西瓜和老王他们去打牌,闺女从缸里爬出来摔在地上,现在后脑上还有个疤!” “那时候闺女才两岁,哭着从果园往家里走,还被狗咬了!” “你哪儿来的自信说闺女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