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女流之辈,无力转天下之大势。只得带幼孙及诸女苟活,被宇文化及的乱军带到柳城。之后窦建德率兵攻城,老身又被安置于武强。小姑义成乃为突厥处罗可汗之妻,于是又被带至突厥,处于定襄。今者唐军攻克定襄,老身才惊觉阔别长安,竟已惶惶乎十余年了。”
“不错,正是一十二年。”李靖点了点头,看来对于萧后,李靖亦感其命途之跌宕,浮生之沧桑。
“一十二年啊……”萧后笑道:“定襄多风沙,倒也习惯了。此去长安,又非老身所认得之长安,终究不惯。不如老死定襄,免去物是人非。”
萧后说完,闭上了眼睛,却不知是在回忆当年之长安,还是在等待李靖的宣判。可那到底曾是家,曾是自己终极的荣耀之所在,于是终究还是止不住又问:“不知如今之长安,与一十二年前之长安又有何相去?”
不知道那是疑问,还是质问。
李靖眉头一皱,正欲让她知道如今的帝王有多么的勤勉,相比炀帝,又有多么的仁慈。
却突然听见堂下有人插话说道:“一十二年之前,长安是个什么样子呢?‘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啊……”
萧后闻言浑身一震,咬了咬嘴唇,声音终于有些颤意:“那而今呢?”
只听那声音又道:“如今……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萧后闻声又震,终于老泪纵横。
萧后终于投降,同意暂居定襄,等大军回拨之时,随军返回长安。
李靖留下了尉迟恭和五千人马驻守定襄,自己则率领剩下的一万五千人马同夏鸿升的两千学员军一同追击颉利——只追不击,并不真正追上,只是驱赶颉利往白道方向逃去,将其赶入李勣通漠军的包围圈中,再两面夹击。
李靖似乎从那一场遭遇战中看到了学院军的潜力,两千学院军不再看守辎重粮草,而是全都配给了战马,加入了作战了行了。
军队继续进发,大漠的冬季天气严寒而多变。风一程,雪一程。
“报!——”探马飞奔回来,至于李靖面前:“启禀大总管,颉利欲图从我军左翼逃窜,趁浑河结冰渡过浑河逃走,被顺黄河而行的柴大总管率金河军击败,再度改道往白道方向而去!”
“好!”李靖捋须而笑:“如此一来,颉利无处可逃,唯有白道一个方向可去了。柴将军追击而去,当可三面合围。传令诸将士,立刻就地吃些口粮,然后急行。”
“得令!”身侧的传令兵立刻勒马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