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她,声音放缓了许多“我们已经安全了,回去吧”
那双浅蓝色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就开始流眼泪。
海蒂在被带回领主宫之后,连着发烧了四天。
解剖死尸和目睹一场血腥的厮杀完全是两回事。
哪怕她对此没有任何解释,他们也完全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断裂的人头,被开膛破肚的年轻人,还有往外翻起的血肉
海蒂在头两天里,夜里根本无法安睡。
她做着一个又一个急促又压抑的梦,前世今生的许多东西都开始轮转。
希特勒的画像,报道死难人数的报纸,媒体尖锐的评论,还有米高梅老板的那张刻薄嘴脸
无数的画面在不断地交织改变,甚至连圣显节惨案时那些尖叫声都在她的脑子里回荡。
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在从战场归来时都会有严重的tsd,像她这样坚强又冷静的女性也难免会被梦魇纠缠。
她发着烧呢喃着英语和德语,仆人们虽然能大概分辨出这是什么语言却也无法听懂。
不肯吃药,不愿意放血。
当医生伸手触碰她的时候,她会短暂的恢复清醒,喝令他离自己远一点。
领主便冷下脸,让医生先行离开。
德乔小心地不断给她喂肉汤和水,按照妇幼百科全书里的描述给她敷冷毛巾降温。
万幸的是,到了第三夜,她终于退了烧,渐渐恢复清醒了。
海蒂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嘶哑了许多。
她被扶起来喝了些橘子汁,又简单吃了些白面包。
没有药,也没有靠谱的医生。
她简短地夸奖了德乔的聪慧,在解释完之后的陪护方法之后又沉沉睡去。
这一病,就连着有一个星期都卧床不起。
倒不是海蒂太娇弱,而是在这个时代,她连能补充营养的药剂都几乎没有,一切恢复和调整都只能靠身体的自发改变。
按照当地的风俗,这时候应该往病人身上贴些炼金符咒,再或者给她喂食些古怪的草药,以及百病皆可医的放血疗法。
还好这些她都强行逃过去了。
海蒂卧床不起的这些天里,有许多人都来看望过她。
波提切利给她带来新鲜的蓝莓和葡萄,还给她的床头放了一盆新开的风信子。
被她救过的病人们提来了各种野鸡和鲜鱼,在门外行了一个长长的礼才离开。
领主久久的没有出现,等到再次出现在她身边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个厨子。
那厨子一脸惶恐的揭开了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