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卯时末,月烛溟一直是浅眠状态,沈牧亭呼吸变的那一刻他便睁开了眼睛,一夜未动,被沈牧亭枕着的手臂已经麻了,不过他没有表现出分毫。
“可以再睡一会儿。”月烛溟柔声道,今晚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思及此,月烛溟微眯了一下眼睫,月凛天口口声声不能让盛宣毁在他手里,可身为帝王却勾结外敌,他这还不叫要毁了盛宣,那该叫什么?
“不睡了!月凛天发现我不见了,定然会来战王府。”他也定然会找江瑾算账,也必然会去找沈蚩。
毕竟,江瑾是最后一个见过沈牧亭的人。
他们至多还有三个时辰。
沈牧亭希望江瑾能撑的久一点,他这辈子没被什么人这样包容救过,江瑾不能就这么死了。
“顺利的话仇轩应该已经出城了。”
现在月烛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已经在慢慢放权,月凛天为什么就不能耐心地等一等呢?
“王爷,别想了。”沈牧亭想到昨晚看到的那一幕,笑道:“他能杀了李玉,杀了宫中那么多人,沈蚩都变成了他手里的刀为他而用,王爷不觉得,月凛天已经疯了吗?”
疯得没有人性。
之前他还在想沈蚩为什么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他究竟是说给谁听的?
现在想来,这句话沈蚩不是说给沈牧亭听,也不是说给月烛溟,而是说给月凛天啊。
可他究竟对月凛天说了什么?
沈牧亭不信月凛天当真没有私下见过沈蚩,月凛天又有什么把柄落在沈蚩手里,才让他说出这么一番话?
沈蚩跟弯月刀有关系,弯月刀又是荙楚插/进盛宣的势力,他们在盛宣又究竟插/入多深?
月凛天跟孖离北国的关系又何如?
“王爷,你可有收到关于荙楚与孖离北国与边疆的消息?”
“那倒未曾。”月烛溟也在疑惑,孖离北国跟盛宣向来无来往,月凛天又是怎么跟孖离北国搭上关系的?
更何况,应少安还是孖离北国的祭司。
孖离北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家?为何能御得虫,这次是石头虫,以后又会遇上什么样的怪东西?
月烛溟不愿想,却不得不想。
他看着沈牧亭,叹了口气,“关于你血的事,莫要透露出去了,”月烛溟沉凝了一下,问:“沈蚩可知道?”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