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拽了女儿手臂到角落里低声斥道:“你待他那般客气做甚?离他远些!”
卢清楚无奈:“您说什么呢!来者是客,您愿意外人说咱们待客不周么?”
“那是对旁人,他们崔家就不行。”
“娘,好歹他前不久才对父亲出手相助,您这是何苦。”
“别说那些没用的,崔家欠我们卢家的岂是那点小恩惠就能还清的?你再多说,仔细为娘给你好看!”
她张了张唇,唯有叹息罢了。
有些道理,无法与长辈诉清楚。
卢严下了值,匆匆忙忙回了府,见了妻女不胜欢喜。
崔景行还未离去,大有要留下蹭饭的意思。
“今日多谢贤侄了,这会儿时辰也不早了,不如留下用顿便饭再走?”
话音落下,后腰处被人狠狠拧了一把!
卢严忍得很辛苦才未表现出痛楚之意,只能趁客人不注意,以眼神安抚妻子。
苏氏瞪他一眼,却也不再反对。
崔景行拱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而,这顿饭他终究没怎么用。
仅仅喝了两杯酒,脸色便渐渐沉了下来。
正当卢严不知所谓时,他忽而又淡笑起来,说道:“实在抱歉,我忽然记起还有要事需办理,这会儿就先告辞了。”
也不等主人家挽留,起身便离开。
他承认今日的行为很鲁莽,只是为了想试探她的反应就这般不管不顾的来了。
结果如何?
她丝毫不在意,没有逃避。
越是表现得这般坦然,越令他无法忍受!
卢清楚……这没良心的女子!
苏氏也是心里亮堂的人,白日里气过也就罢了。
如今崔卢两家分明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做得太过也不好。
起身与丈夫一起送客,只卢清楚坐在桌旁,背对着离去的人,长舒一口气。
许妈妈矗立在侧,敏锐察觉到姑娘微微泛红的鼻尖,上前盛一碗汤递过去,柔声道:“姑娘喝碗汤,养养胃。”
卢清楚点头,埋头喝汤,始终没再抬首。
几日后,许多同僚前来恭贺卢严升迁之喜,这回崔景行却没来,只着人送了厚礼。
倒是崔闻识被人硬拉来凑热闹,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心?
想看两位前任亲家如何尴尬么?
他确实很不自在,特别是瞧见气质温婉的卢清楚,更替儿子觉得羞愧。
这一幕令许多心怀叵测之人看尽了笑话,只没过几日众人又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