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心收回了肚子里,他怕的就是陛下给的时日太少,筹备不足粮草。
万一办事不利,招致陛下责罚,自己已是半截入土的老东西了,一条命丢便丢了,倒也无惧。只是,若因此而连累了雍城的其余年轻官员,或是自己府中妻儿,那他即便是死也难消其责。
“够了够了!”李岩脸上的褶子又连成了一条沟渠。
魏贤清了清嗓子,温和道:“李大人,待陛下入城以后,你与海统领先行对接粮草辎重事宜,待你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就来觐见陛下吧。”
李岩微微一愣,小心翼翼试探道:“可是下官做了什么让陛下不悦的事?”
“你怎么就不想点儿好呢!”魏贤纵然见过无数人,也是头一次见这般谨慎小心的,不禁疑惑道:“你干什么坏事了?”
李岩眉头紧蹙,喃喃道:“没有啊!”
他为官一向勤勉,事必躬身,从未做过什么不利民而利己的坏事。
魏贤也是颇为无语,好笑道:“你没干什么坏事,你怕什么!陛下是觉着你为天风效忠十数载,过于艰辛,于是才想见一见你。咱家本不该多言,但是又怕你见陛下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这才提点,行了行了,先入城吧。”
雍城的街道,人丁不旺,店面稀少。
只是雍城的路面修得却是极好,街道上干干净净,自有一股朴素之风。
道路两侧跪着不少兵将与百姓。
皇帝陛下时不时伸手掀开车帘,静观路上的街面和跪在地上的人。
雍城繁华虽远不如万京,但处于这等荒蛮之地,能够政务不乱,有条不紊,已是极为不凡了,如此看来,李岩确实是个不错的官。
雍城太守有功,也是个能力不俗之人,可这等有能力之人,为何就落到了雍城这般地界,十数年来,也只是堪堪听闻几次名字?
皇帝陛下摇头轻叹一声,稍稍思索便明白了这是为何。
皇后娘娘见陛下兴致不高,旋即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可说与臣妾,或能为陛下分忧。”
皇帝陛下缓缓躺在皇后娘娘的腿上,沉声道:“雍城太守李岩于此地名声不显,却是个有才干的官员,想来便是吏部那边出了岔子,十数年来,竟从未报过李岩镇守雍城之功,于是李岩政绩不显,始终未能晋升。”
“陌儿,你再看看万京的京都府尹,一个李天承,一个周正,那都是什么东西!他们的能力哪里比得上这位雍城太守,但他们为何能上位,你可知?”
皇后娘娘摆正皇帝陛下的头,轻轻按着,为他舒缓这些日的疲劳,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