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庄士敦却在旁不免暗笑。
在那个时代,“使馆区”和“租界地”正是“好客”的地方。溥仪在这里遇到的热情是空前的,也许还是绝后的。
溥仪从“北府”出来的时候,在溥仪的汽车上还有“北府”的两名警圌察,他们按照当时“要人”们乘车的习惯,站在车外踏脚板上,一边一个,一直陪溥仪到了德国医院。他们后来知道溥仪不回去了,他们不能回去交差,就要求也留在日本使馆。他们得到了准许,作为溥仪的随侍被收留了。使馆主人看溥仪周围有那么一大群人,三间屋子显然是摆不开,特意腾出了一所楼房,专供溥仪使用。
于是,溥仪那一班人马,南书房行走和内务府大臣以及几十名随侍、太监、宫女、妇差、厨役等等又各得其所,日本公使馆里出现了大清皇帝的奏事处和值班房。
以溥仪父亲载沣为首的王公们曾来劝溥仪回去,说“北府”已经安全,国圌民革圌命军决不敢任意行圌事。
但溥仪相信罗振玉他们的话,自己如果还在“北府”,而国圌民革圌命军还在北圌京,是什么保证都靠不住的。
溥仪拒绝了他们。
事实上,王公们也正在向使馆区里找住处,后来有的进了德国兵营,有的进了六国饭店。溥仪父亲一面劝溥仪,一面又在西什库教圌堂租库房,存放他的珍贵财物,后来“北府”的弟妹们也都跑到德国兵营住去了。
看见日本使馆对溥仪的殷勤照料,连许多不知名的遗老也活跃了起来,他们给溥仪寄钱这叫做“进奉”,供溥仪使用。有的人从外地跑到北圌京,给溥仪请安,密陈大计。这些表示骨气的,请安的,送“进奉”的,密陈各种“中兴大计”的,遗老遗少们,出进日本使馆的一天比一天多。溥仪的小客厅里陡然间满眼都是辫子。溥仪坐在坐北朝南、以西式椅子代替的宝座上,又接受朝贺了。
许多遗老的心里是对使馆主人怀着感激之情的。他们从使馆的招待上看出了希望,至少也得到了某种心理上的满足。
溥仪在日本使馆住着,有几次由于好奇,在深夜里带上一两名随侍,骑自行车去外游。有一次,溥仪骑到紫禁城外的筒子河边上,望着角楼和城堞的轮廓,想起了溥仪刚离开不久的养心殿和乾清宫,想起溥仪的宝座和明黄圌色的一切,复仇和复圌辟的欲圌望一齐涌到溥仪的心头,不由得心如火烧。…,
溥仪的眼睛噙着泪水,心里发了誓圌愿,将来必以一个胜利的君王的姿态,就像溥仪的进关的第一祖先似的,重新回到这里来!
在使馆的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