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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然,石质上泛出一层油光。
大致烤了七八秒,郝钧用力顺着龙角的刻纹一挑。
“铮”的一声轻响,黄色的积垢像是丝线,挂到了针尖上。
不长,就一公分左右。
但近两千年前的东西,包浆早就是石材锈为一体,怎么可能说挑就被挑下来?
仔细再看:表皮那一层像是黄土,黄土底下,豁然是明晃晃的胶。
再看刻槽,足有两毫米深。关键的是,刻痕崭崭新。而且边缘、深度,都不是一般的整齐,这一看就是机刻。
像是不敢置信,陈总接过针和打火机,然后一挑一根,一挑又是一根。
郝钧的脸黑成了锅底。
如果林思成不来,他肯定还会请人看。但问题是,如果请的人也没看出来呢?
这可是四百多万……
郝钧咬了咬牙:“这是怎么弄的?”
林思成比划了一下:“激光刻墓碑,见过吧……电脑复制绘图,然后激光灼刻……估计就是从哪件东汉时期的文物上扒下来的图样,所以乍一看,才会觉得纹饰很自然!”
“我操他妈……”
骂了一半,郝钧才反应过来:“陈总,我不是骂你!”
“我知道!”陈总叹了口气,看着林思成,“那就是先用激光刻槽,然后又填的胶?”
“对,填完胶,再一层一层的往上贴包浆,让胶慢慢的渗透。但贴的不是黄土……”林思成拈了一点,又搓了搓,“应该是从底座上刮下来的积垢,所以才看不出破绽!”
方法很简单,效果却奇好,瑞丽口岸的赌石场,大都用这种方法造半开窗的原石。
一骗一个准,甚至到2025年,上当的都一茬接一茬……
陈总又拿过了盖:“螭龙也是龙,又代表哪一级?”
“列候!”林思成不假思索,“《后汉书·舆服志》:诸侯王、列侯……器服得以龙为饰,然王(诸侯)降天子一等,列候再降一等。”
“即天子为五爪鹿角的真龙,诸候为四爪无角的螭龙,列候则为三爪螭龙,更或是降为螭虎(虎首龙身)……”
林思成又指了指砚盖顶端半凸的石珠:“《汉旧仪》又载:诸候毋用金玉……如果是天子砚,这里就该镶玉珠,至少也是绿松石!”
“列候砚?”陈总“呵”的一声,“那现在还算不算列候砚?”
林思成摇摇头。
当然不算,已经刻废了。
陈总顿然明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拿起茶壶:“林老师辛苦,先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