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是为了什么?”冯楠微醺,眼底泛着红,“我六岁开蒙,寒窗苦读十四载。我整日鞭策自己,与天时斗,与心魔斗。那么多个挑灯夜读的寒冬,我差一点就要放弃了。我就想着万一科举又开了呢,万一我考上了呢?没人知道这些万一会不会发生,可都被我赶上了,我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运的人。可那又如何?科举之后,一切努力一笔勾销,没有人在意你付出过多少努力。状元名头不过是个敲门砖,门里的路,却是寸步难行。”
唐挽心里发堵,饮了口酒,喃喃道:“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冯楠突然撑着桌子站起来,两只手握住唐挽的手腕,似溺水的人握住最后一块浮板,灼灼看着她,“匡之,你的心呢?”
室内静得可怕,只有红烛燃烧,发出噼啵的声响。唐挽的心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滔滔向外流着血。可她不能去捂,那是她必须捱的刀子。
“公子,回事。”双瑞的声音从窗根底下传来,打破了寂静。
唐挽终于结束了与冯楠长久的对视。她微微偏过头,问道:“什么事?”
“听风观来人了,请您务必去一趟。”
唐挽蹙了眉。回过头,却见冯楠已经跌回座上,头枕着臂弯,似是睡着了。
“进来。”
双瑞走进房中,立在一旁,揣手等候吩咐。
“扶冯大人去客房休息,务必小心伺候。我去一趟听风观。”唐挽吩咐。
“哎,”双瑞道,“公子,这天色晚了,不用小的跟着?”
“不必。左右没多远,我快去快回。”唐挽站起身,最后看了冯楠一眼,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