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可以立足的坚地。
然而别说此时不是寒冬腊月,地面只有一个硬壳,就算是三九寒冬,地面冻得再硬实,也架不住上万人的同时踩踏!
不多时,就有列阵的马军就陷入了泥泞之中,披上盔甲的步卒也随即行动迟缓起来,有金军军官发现此事之后大惊失色,却已经无法改变。
因为天平军已经杀到眼前了。
耿京原本已经做好了今日付出巨大伤亡的准备了,可展开阵型,开始正面进攻之后,他方才发现,威毅军竟然自己踏进了泥沼之中,几乎瞬间就将威力最大的甲骑自废武功了。
而金军甲士虽然可以移动,却是艰难无比,几乎无法维持阵型。
耿京不由得大喜过望,召集弓弩手向金军开始了攒射,复又组织光着脚只穿着铁裲裆的轻兵发动一次次的突袭。
在这种战场环境中,金军的重甲反而成了催命的符咒,在泥泞的沼泽中倒下之后,很难再次站立起来。
面对了一次次弓弩攒射与轻兵突袭之后,威毅军终于开始散乱,终于有少部分人开始了溃逃。
然而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南北皆是泥泞的冰冻沼泽,西面则是结着薄冰的梁山泊,而唯一的生路却又被天平军堵着。
申时(下午四点),经历了数个时辰作战的威毅军终于彻底崩溃,原本能踏破数万起义军的金国正军四散而逃。有人甚至慌不择路之下,穿着盔甲跳进了水泊,在冰上砸出个人形的孔洞,就瞬间沉入湖中,打了个旋之后消失不见了。
石盏斜也望着这一幕,心中被巨大的悔恨与哀伤填满,可随后而至的巨大恐惧迅速压过了一些。
他不是担心个人前途,船长要随船一起沉没,作为一军总管,他损兵折将,如果不能一死,如何能对得起听从他命令,走入战场的袍泽呢?
石盏斜也唯一恐惧的是,当山东唯一一路正军甚至都没给天平军极大杀伤,就以如此滑稽的方式覆灭,山东的局势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以后山东还是大金的领土吗?
南征至两淮的大军又会有什么下场?
陛下将国家大事托付,竟然是这个结果吗?
石盏斜也心中恐惧放到了极致,以至于他都不敢继续想下去,犹如迫不及待般拔出了佩刀,在乱军之中干脆利落的抹了脖子。
随着石盏斜也跌落下马,战事抵达了尾声。
“杀金贼!”
“夺得贼人大旗者,乃是张安国张七郎!”
“降者免死!”
“兵刃丢下,盔甲解下,衣服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