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自便,但蒲察世杰却连起身回避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斜眼看着坐在首位的石琚,大有你不让我看我今日就不走的意思。
张守素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大约用实际行动将意思表明了。
石琚摇头失笑,拆开了信封,从其中倒出了数本书籍,外加一封薄薄的书信。
石琚皱起了眉头,首先拿起了那几本书籍。
“《格物论》,朱熹……”
“《商税法》……”
“《授田法》……”
“《屯田法》……”
石琚将数本书籍放到一边,然后拿起那封书信,撕开了封口。
此时蒲察世杰与张守素已经来到了案几之前,他们并没有十分没有礼貌的探头去看石琚手中的信纸,而是皱着眉头拿起了案几上的几本书来。
“朱熹的名字,我也听说过,似乎是有南朝下一代大儒之称,这《格物论》,难道是他的新作?”
张守素喃喃说道:“格物以致知吗?呵,这朱熹果真自大,竟要要为往圣绝学开辟前路……”
虽然口中言语轻蔑,但只是翻看了几页,张守素的表情就慢慢凝固起来。
任何一个通读圣贤书的儒者,都会或多或少意识到儒学中存在着一个大问题。
以往这些问题可能都是雾中花水中月般朦胧,但真的有人完整将方法论论述出来之后,任何登堂入室的儒者都会有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战栗感,随后就是深深的恐惧与畏服。
“这……这《格物论》……”
见到身边的张守素已经有些失魂落魄,语无伦次,蒲察世杰虽然奇怪,但没有多想,而是拿起一本署名魏郊的《徐州五县授田笔记》,仔细翻阅起来。
其中文采并不华丽,许多都是大白话,却十分朴实详细的记录了徐州治下五县是如何对普通百姓授田,其中又出现了哪些问题,又是怎么将这些问题全都解决的。
最后,魏郊还展望了正常一家五口的收入水平,以及税收能有多少。
末页上还有山东靖难军节度府一些批示,让转运司专门印刷一些,发放到各地授田官员手中,以作参考。
蒲察世杰从来不只是个武夫,他在民政上也有许多建树,只是看了这一本《笔记》,就大约能看到背后的许多事情。
比如完整的技术官僚体系,健全的反馈机制,安全的地缘环境等等。
如果其余几本书籍都是这种等级的文书,那……
想到这里,蒲察世杰也有些不寒而栗起来:“这……这些……都是……”
石琚看完了书信,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