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说起她爹嗜酒如命,常常醉后打骂于她。“你爹现在何处?”我已有三分酒意,撑了额头,蹙眉问道。
“早过世了,娘也不在了……”她伏在案上,语声含糊,“有时想让爹再骂我一顿,也找不着人了,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怔怔想起了父亲,心中悲酸,正待再问她,却见她已呼呼睡了过去。夜色花荫下,她脸色酡红,分明还是个孩子。我笑着摇头,拎了半壶残酒起身,摇摇踏向花影绰约处,想寻个清净无人的地方,独自喝完这壶残酒。四下一时寂静,只听草从中促织夜鸣,边塞月色如练,星稀云淡。“树下分食樱桃,嫣红嫩紫凭侬挑,非郎偏爱青涩,为博阿妹常欢笑。”我不知不觉又哼起这谚谣,脚下一时虚浮,就近倚了一块白石坐下。发髻早已松松散了下来,索性脱了绣履,举壶就口,仰头而饮。一样的良夜深宵,一样的月色,曾经是谁伴我共醉。我竭力不去想起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挥不去眼前白衣皎洁的身影。眼前渐渐迷离,明知是幻像,也恨不得再近一些。然而只一瞬间,诸般幻像都消失,徒留花影繁深,夜静无人。我苦笑着举起酒壶,任那酒液倾注,激灵灵洒了一脸,将我浇醒。壶中渐渐空了,我仰头,想饮尽最后一口,陡然手中一空,酒壶竟不见了。
身后有人劈手夺去了酒壶,将我揽住。“别闹,子澹……”我阖目微笑,放任自己沉沦在幻像里。不待我再睁眼,腰间一紧,身子蓦然腾空,竟被人拦腰横抱起来。我只觉轻飘飘的,几疑身在梦中,不由喃喃道,“我如今已嫁了人,你不知道么……”可他的手臂只将我抱得更紧。泪水滚落,我紧紧闭了眼,不敢见到子澹的面容,黯然道,“他,他待我很好……你走罢……”他顿住,继而双臂一紧,将我箍得不能动弹。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推他,触手之处,却是冰凉的铁甲。
这一惊之下,我愕然抬眸,酒意顿时惊去大半,神智随之醒转——眼前,是萧綦盛怒的面容。我刹那间失了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天旋地转。萧綦一言不发,将我抱进内室,俯身放在榻上。房中尚未点灯,昏暗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侧颜的轮阔似被月色蒙上一层寒霜。胸前一凉,衣襟竟被他扯开,半边外裳已褪下肩头。“不要!”我猛然回过神来,掩住衣襟,仓惶往床角躲闪。他冷冷看我,眼中似有锋芒掠过,“不要什么?”我一时喘不过气,心头急跳,只慌乱摇头,瑟缩在床角。
见他再度俯身过来,我惊得起身欲逃,手腕却被他一把扣住。“浑身是酒,还不脱下来,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他陡然发怒,双手一分,扯下我半湿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