蹒跚去扑那天上的纸鸢。澈儿仰着头,看那纸鸢也看得出神,在我膝上咿咿呀呀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纸鸢扎成一只惟妙惟肖的雄鹰,盘旋于宫墙之上。那是哥哥从万里之外送来的纸鸢,他还记得每年四月,要为我扎一只纸鸢。
当年的“美人鸢”,不知今年又会扎给何人。随着纸鸢,还有采薇送来的梅花,那奇异的花朵形似梅花,两色相间,紫白交替,有花无叶,生长在塞外苦寒之地,永不褪色,永不凋谢。萧綦说,北境已渐渐安定,哥哥很快可以抽身归来,入京探视我们。正月的时候,姑姑以高龄寿终,安然薨逝于长乐宫。可惜哥哥未能赶回来,见上姑姑最后一面。爹爹至今游历世外,杳无音讯,民间甚至传说他遁入仙山修行,已经羽化而去。正自恍惚间,被沁之欢悦的呼喊打断,“父皇!”回眸见萧綦徐步而来,身后跟着英姿挺秀的小禾将军。
沁之的脸上透出纷嫩红晕,鼻尖渗出晶亮汗珠,故意侧过身,装作对小禾将军视而不见,却举起手中纸鸢,笑问萧綦道,“父皇会做纸鸢么?”萧綦微怔,“这个,朕……不会。”我轻笑出声。的a0小禾亦低下头去,唇角深深勾起。“父皇好笨!母后,让父皇学做一只纸鸢给你吧……”沁之促狭的笑容里有着超乎她年纪的敏感早慧。萧綦啼笑皆非地瞪她。我看向小禾,扬眉轻笑,“不如让小禾做一只送给你。”“母后!”沁之满脸通红,看小禾一眼,转身便跑。“还不去侍侯着公主。”萧綦板起脸来吩咐小禾。待小禾转身一走,他亦低低笑出声来。潇潇挨过来,蹭着他衣角,笑着向他伸出手。萧綦忙俯身将那玉雪般的小人儿抱在膝上。风过树梢,吹动满树粉白透红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我一襟。我仰起头,深嗅风中微甜的花香。“别动。”萧綦忽然柔声道。他倾身俯过来,专注看我,黑眸深处映出我的容颜。“阿妩,你是不是花中变来的妖精?”他伸手拈去我眉心沾落的一片花瓣,“竟然不会老,总还是这般美,我却已有白发了!”他鬓旁果真有了一丝银白,可说话时的懊恼神气,却十足像个孩子;只有同我说话时,他才不会自称为“朕”。
我轻轻扯去他那一根白发,认真地看着他,“是,我就是一只妖精。”他笑起来,捏我脸颊。“妖精都会活很久,所以,我会一直一直缠住你。”我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教缠,紧紧相扣。已经过去了一个冬天,我还要继续努力的活下去,哪怕一天,一月,一年……能多一天,便多一刻的相伴。他不语,深深看我,用力扣紧了我的手指,眼底有隐约湿意。后记:太初元年,神武高祖皇帝即位,四海靖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