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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把罗大、虎头与李果儿听得目瞪口呆。罗二讲得口干舌燥,咽了下唾沫,将手一拍,扬眉道,“那江夏王归朝之后,即被拜为太傅。”“什么是太傅?”李果儿打断他。“就是太子的师父,教殿下念书的先生。”罗二说着,望向负手而立的先生,大有敬慕之色。“那殿下又是什么?”虎头愣愣问道。罗二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却被姚娘笑着打断,“好了,好了,这些话说起来三天三夜也没晚。这会子时辰也不早,不如就在舍下用个便饭。”罗家兄弟忙要推辞,姚娘却不由分说拉了虎头和李果儿去帮忙做饭。
先生也微笑着挽留,神色和悦许多,不若方才冷淡。见谦辞不得,罗二忙拿出包裹好的绸缎,双手奉上,“这是我们兄弟微末心意,感谢先生和娘子多日教导照拂,东西虽粗陋些,还望娘子不弃。”姚娘不肯收,让他拿回去给虎头裁件新衣。罗二也笑,“娘子莫要嫌弃,这两块缎子确是简素了些,只是如今还在国丧期间,不能穿戴红绿,也只得如此……”姚娘呆了一呆,“国丧?”“是啊,国丧才半年,未满服孝之期。”罗二解释道,“山里偏远,不通音讯,国丧这般大事也未能传来村里,难怪二位不知了。”见姚娘神色怔忪,罗二方要解释,却听先生骤然开口,“是太皇太后薨了?”罗二摇头,“太皇太后早几年就薨了。”姚娘的语声骤然尖促,“那是……”“是敬懿皇后。”罗二叹道,“人说红颜薄命,想不到贵为国母……”他的话音未尽,却听身后喀啦一声——先生原本负手立在窗下,背后堆了满满一架还未整理的书,不知何故,竟被先生碰翻。那堆积满落尘的旧书本,凌乱散落了一地,微尘直呛人鼻端。屋子大门正开着,恰卷过一阵风,吹得满地书册哗哗乱翻。
不知是夹在什么书里的一叠旧稿,散跌了出来,被风吹得漫空扬起,白纸墨痕,四散翻飞。果儿反应最快,叫了声哎呀,忙奔过去拾拣。那些泛黄的旧纸张,轻薄异常,随风翻卷,扑打着飘出门外,越发被风吹得四散零落。罗二回过神来,见满地零乱,忙招呼虎头一起去拾。“先生,先生,这张飘进井里了……”李果儿在院子里急得大叫。回头,却见青衫单薄的先生,直直站在原地,手僵在半空微抬,痴痴望了眼前凌乱飞舞的纸片,眼底空茫一片。罗二出声唤他,他的目光却直勾勾落向远处,越过院墙,越过藩篱,越过天边流云……辰巳交替时的阳光,穿过窗户,白花花耀人眼目。
先生的脸,被这阳光正正照着,没有半丝血色。姚娘呆了一刻,耳中反复盘旋回响着“敬懿皇后”四个字……怎么都不像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