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便回过头来,眼神绵柔无辜,好似一头不慎闯入屠宰场的绵羊,惶惶然不知所措。
但他分明看见,他的眼神背后,那些夹在绵柔假意里的细密的针,凌厉而阴狠,锋芒皆藏进了骨血里,在评估着他的下一步动作而蓄势待发。
所有外来者都不会知道,他们自认为隐藏得很好的心思与歹意,都会在圣殿面前显露无遗。
这个男人很危险,绝对不能接近。
但即使他拥有辨别危险的本能,却仍是抑制不住的因为那一眼而在顷刻间沉沦。
他收留了这个男人,还有那条白色的小奶狗,并把他们藏在自己的神殿里。
“给我取一个东方的名字如何?”他亲吻着毓巳:“我很向往。”
“嗯……”毓巳眼波流转,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劲儿:“你很想要啊。”
他退开一点,眼睛里闪烁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之色,比星辰还耀眼:“嗯,想要,就像你一样的。我喜欢。”
毓巳的手指在地上慢慢划着圈,地砖很亮,他的身体也总是凉凉的,像一条蜿蜒蛰伏的毒蛇:“歇尔本,”他恶趣味上来了,抬高下巴,睨着他道:“那你求我,我愿意了就给你。”
于是他开始身体力行的“求”他。
“求”到最后毓巳受不了了,声音软和而沙哑,一字一顿道:“不……不要了,”他喘了一口气,脚趾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泛着可怜的薄红,“我想好了,就……就给你呃啊……”
他最后还是求到了一个名字,叫做宋本卿。
万不想在后来他被收回歇尔本这个名字后,这会是毓巳唯一给他的,也陪伴他最久的一样东西。不过是轻飘飘的,毓巳在极端愉悦与错乱之下随口给他起的一个名字。
那时候他很喜欢,甚至一遍又一遍的练习这三个字是如何一笔一划写出来,胸中盈满了化不开的爱意,乃至好似能结出晶块儿来,叫他捧到毓巳的面前去,让他瞧瞧自己是如何爱他。
只是很可惜,他身上被魔气侵蚀的痕迹愈加严重,严重到已经完全无法遮掩,叫其它众神察觉出来,将他堕落的痕迹活生生揭开。
他从众神的围困逼迫中逃脱,回到神殿去,寄望于毓巳能够逃离当下已经暴露的环境。然而毓巳偏头静静听了他一番话,却不紧不慢的踱步上来,将他拥入怀中:“不必害怕,我不会再有这样的烦恼与禁锢了。”
他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却见毓巳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