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盘脚坐在甲板上,开始磨剑。船员扯起船帆开船。他似乎对于孤身一人一点也不害怕,而杜门本人么,任何船员敢对那人动手的,他会亲自把那船员扔出船外,因为,当飞浪沿着海岸行驶时,那艘宵辰船在深水区跟随着。两艘船之间相隔一里,不过,杜门知道,逃走无望,他决定要把这个人像母亲抱着婴儿一样安全地送回给伊吉琳队长。
到法梅的路程很长,而杜门终于说服那个宵辰人开口说话了,至少,说了一点。那是一个黑眼睛的中年男人,眼睛上方有一道旧疤,脸颊上又有一道,他的名字叫卡班,对于艾莱斯大洋此岸的任何人,他只有蔑视。这让杜门有点犹疑。也许他们真的是不,这太疯狂了。卡班的发音跟伊吉琳一样含糊,他愿意说的多半是战斗、喝酒以及他认识的女人。半数时间里,杜门不能肯定他说的是此时此刻的事情,还是他家乡的事情。这个男人显然不能提供任何杜门想知道的信息。
有一次,杜门问起damane。卡班当时坐在舵手前方,他抬起手,用剑尖抵着杜门的喉咙。小心你的舌头吐出的话,否则,你就会失去它。那是直系的事情,不是你们的。也不是我的。他说话的时候咧嘴笑着,说完之后,立刻继续用石头打磨他那把沉重弯曲的剑刃。
杜门摸了摸领口上方渗出的血珠,决定,至少,不再问damane的事情。
两艘船越靠近法梅,经过的高大方正的宵辰船只就越多,有些在航行,但更多的下了锚。每一艘的船头都是那么高峭,都建有木塔,杜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只,就连在海族那里都没有。他看到有一些本地小船,船头尖尖、船帆倾斜,在绿色的海浪中穿行。这副景象让他相信,伊吉琳说的放他自由的话是真的。
当飞浪开到法梅的海岬前时,杜门对停靠在海港里的宵辰船只数目大吃一惊。他想数一数,但是在数到一百、还不到一半的时候放弃了。他曾经在一个地方见过许多船只在伊连、在特尔、甚至坦迟库但是,那些船只中有许多小船。他闷闷地自言自语着,在大宵辰船的监视下将飞浪驶进海港。
法梅就建在投门岭最末端的狭长海角之上,西边只有一片汪洋。港口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向外蔓延,在其中一个每一艘开进海港的船都要从下面经过的峭壁顶部,是守浪人的高塔。其中一座塔的外墙上面挂着一个笼子,里面有个男人垂头丧气地坐着,脚从栏杆之间伸出来在半空晃荡。
那是谁?杜门问道。
卡班终于停下他打磨宝剑的动作,杜门差点以为他打算用那把剑来刮脸了。宵辰人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