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升得更高了。方知寒喝着喝着,忽然笑了笑,说道:
“老爷子,那个……您要是有空,也教教陈平安拳吧。”
崔诚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倒会为人说项。”
“他手慢,但眼快,悟性不差,做事也稳。”方知寒笑着说,“他对您一直挺照顾的。我看他也想练,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崔诚冷哼一声:“用得着你来多嘴?我心里有数。”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陈平安每日都会送饭、打水、洗衣,从不多话,也不讨好,却事事细致,不曾怠慢。像这样的人,他崔诚在军伍中见得多,都是能吃苦的料。
这回倒是方知寒看得透,倒比想象中稳重些了。
酒过一半,夜色如水。两人不再多话,只默默喝着酒。直到最后那坛烧刀子见了底,方知寒才起身,抱拳一礼:
“老爷子,照顾了这几个月。待我拳有所成,再回来请您喝那什么仙家酒酿。”
崔老爷子点点头,仍没说什么。
方知寒背起竹箱,走出几步,忽然又回头笑了笑,“记得帮我盯着陈平安那家伙,别让他偷懒。”
“滚!”崔老爷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嘴角却微微翘起。
方知寒大笑,挥手离去。
老爷子坐在原地,一口气把最后那点酒喝光,站起身来,望着那月色中渐行渐远的身影。
“臭小子……”
他看了一眼夜空,那轮明月高悬,皎洁如洗。
崔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
魏檗从院外走了进来,脚步声轻,仿佛怕打扰了这落魄山夜色的清凉。他站在那块还温着酒气的石桌旁,望了一眼空荡荡的山道,再望一眼坐在椅上的老者,轻声一笑:
“怎么?觉得可惜,没能早点遇到这么好的苗子?”
崔诚“哼”了一声,仿佛是鼻子里蹦出两个石子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傲气与不屑。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崽子,才练拳几天,就被你们这些当山君的捧成天才了?魏檗,我当年见天才多了,坟头草都三丈高。”
魏檗也不生气,只笑,顺势在崔老爷子对面坐下,一手轻轻拂去石桌上残留的酒水痕迹,目光落在那坛早已空了的泥封坛口上。
“你要是真不在意,也不会亲自教他‘神人擂鼓式’。”魏檗语气温和,眼神却透着认真,“这门拳法你藏了这么多年,可从没教过旁人。”
崔诚没吭声,只是侧过头望向远方的山脚,那是方知寒离开的方向。
夜风起,吹动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