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钱大姐,顾不上滑不滑了!出大事了!天塌了!”陈桂香反手抓住钱玉玉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村子里面那五个大棚里的苗子……冻死了!冻死好多啊!”
钱玉玉倒吸一口凉气,惊呼出声:“啥?冻死了?咋回事呢?前些天那刀子风刮得,零下都快二十度都没事,这几日明明暖和了不少,晌午头棚里都待不住人,咋还能冻死苗子?”她实在想不通,那些娇嫩的菜苗是怎么在最冷的时候熬过来,却在回暖时出了事。
“哎哟喂!快别提了!”陈桂香一拍大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都怪那个不中用的王兴昌!昨儿半夜,他爬起来去给大棚烧煤加温,怕温度掉下去。结果……结果他那条腿,你也知道,不利索!黑灯瞎火的,在棚门口那湿滑的泥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一跤!这一摔可好,疼得他半天爬不起来,等他好不容易挪回屋,疼劲缓过来,人也迷糊了,把添煤的事儿……把添煤的事儿……全给忘了!整整五个大棚啊!一个都没想起来!”
陈桂香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等到他后半夜猛地惊醒,一拍脑门想起来,那都过去快三个多钟头了!他瘸着腿,连滚带爬地跑去把炉子重新点上……可……可今儿一早我过去一看……晚了!苗子都蔫了,看着半死不活的样子。”
钱玉玉听得心惊肉跳,赶忙问:“那兴昌老哥没事吧?摔得厉害不?”
“人倒是没啥大事,就扭了下腰,腿磕青了一大块!”陈桂香抹了把泪,语气里又气又恨,“可这有啥用?当初安平就明明白白说了,他腿脚不好,夜里去棚里添煤,又黑又滑,太危险了!不行!可三叔……三叔他非说兴昌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腿脚慢点,总得来说也能够挣点工分!这不,照顾来照顾去,才多久啊?就闯下这么大的祸来!他就是摔倒了,疼迷糊了,好歹……好歹也不能把这添煤保苗的命根子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吧!”陈桂香越说越气。
“安平呢?快叫安平去看看啊!他懂这个,兴许……兴许还有救?”陈桂香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四下张望。
“现在才几点呢?冬天又没什么急事,他们都还睡着呢。”钱玉玉无奈道,“我这是老毛病了,肠胃弱,早上非得喝点热乎的小米粥垫垫,不然胃里跟刀绞似的难受,这才早早起来熬粥。”
“我等不了!我去喊他!他住在中院东屋是不是?”陈桂香说着就要往里闯。
“是是是,你慢着点!这院子里的地,真不是闹着玩的!”钱玉玉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看着陈桂香深一脚浅一脚,几乎是半跑半滑地穿过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