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坑边的,怕都是保不住了。”骤然冻僵的苗子,哪里经得起这般猛火急烘的解冻?
“安平,那这火还烧着不?要不要撤了?”王信探头进来问,也被煤烟呛得直咳嗽。
“撤了吧!太阳都出来了,用不着了。”王安平用手在面前用力扇着风,“赶紧出去!这煤烟味儿太重,闷久了要中毒的!”
一群人捂着口鼻,踉跄着退出了闷热呛人的大棚。清冽刺骨的冷空气瞬间灌入肺腑,反而让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棚外尚未散去的族人中,响起了低低的指责和抱怨声。
“这是不懂吗?这完全就是瞎胡闹!”
“早说了兴昌伯腿脚不利索,年纪又大……”
“唉,白瞎了那些好苗子,桂香嫂子照顾得多精心……”
听着这些毫不掩饰的议论,三爷爷王信本就黝黑的脸膛彻底沉了下来,他猛地一跺脚,旱烟杆指着人群,厉声吼道:“都给老子闭嘴!”声音如同炸雷,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他须发戟张,眼神锐利如刀:“谁再放屁?有种给老子站出来,当着我的面说!”
人群霎时一片死寂,只余下寒风掠过枯枝的呜咽。
“花了你们的钱吗?你们在这儿逼逼叨叨个啥?咋的?出了点事,你们还想连老子和兴昌一起打死不成?”王信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各位族人,父老乡亲们,都是我的错……”王兴昌挣脱儿子的搀扶,挣扎着想要上前鞠躬赔罪,声音哽咽破碎。
王安平一个箭步上前,用力扶住摇摇欲坠的王兴昌,直接打断了他:“好了,三伯!说这些干什么?”他环视众人,提高了声音,“当初搞这个大棚,我就没想着能一次成功!万事开头难,交点学费正常!所以您,千万别自责!”
说完,他瞥了一眼王信,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微微摇了摇头——当初他就说过,三伯腿脚残疾,年纪又大,平时还好,可这大雪封路、地面溜滑的寒冬腊月,守夜添火实在不妥当。
如今一语成谶,看着老人那愧疚欲死的模样,王安平心里也不是滋味。
王信被王安平那一眼看得有些讪讪,他何尝不知风险?不过是念着王兴昌家徒四壁,日子艰难,才硬把这相对轻省的活计安排给他,指望着能帮衬一把。
哪曾想,竟会闹出这般篓子?他狠狠瞪了王安平一眼,随即递过去一个“大局为重”的眼神。
王安平心领神会,压下心头烦闷,对着人群挥了挥手,尽量让声音显得轻松些:“都散了吧!散了吧!围在这儿也解决不了问题。损失不大,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