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一直想去马来亚么?”
徐太太低声啜泣着,“我……我怎么能讲这么恶毒的话,我这样子也不知是第几回了……”
“不碍事。你若好了,同文钧与文妈道个歉,便都不会怪你。”
“我哪里会好?”徐太太呜咽一声,“我这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太太,你还留着我做什么?趁早让我撒手归西,做孤魂野鬼去罢。”
“当初谁信誓旦旦同老祖宗发誓:‘生要作我徐家人,死要作我徐家鬼’的?”
“便连个一儿半女也没留下,徐家祖宗哪里会认得我?”
徐少谦便又笑她,“那便快好起来,替我生多一些。”
……
徐太太|安然无恙,楚望心里也放心了一些。但意外听得夫妻之间的私话,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徐文钧立在角落里,小声而怨毒的说,“早些死了多好?!”
他这话只给楚望听见了,连文妈都没听清,隔壁便更没可能听见。
楚望扭过头正想教育他几句,却见他整个团作一团,扑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过还是个孩子。小小年纪,突然要受这么许多的刺激,楚望也不由得有些心疼。
楚望在一旁守着他哭了会儿,等好些了,也没听得隔壁什么动静,便让文妈晚些同她替徐先生徐太太告辞。
刚走出门,屋檐下面正坐着个人。
见楚望出去,徐少谦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楚望也正好在看他。只一眼,她顿时吓了一跳。
月色里,他脸上清清亮亮的,泛着微光。
徐少谦在哭。
素来纤尘不染的白色衬衫,上面却沾了些污秽物与黄渍。坐在那里,整个人乱糟糟的,落魄又无助。
徐少谦坐在那里,也不避过她,只茫然无措的朝她看过来。
在楚望的映像中,徐少谦应当永远是思想敏锐深刻的,气质干净儒雅的。若是以往,楚望决不会相信他会与脏污发臭,或是落魄无助这样的字眼联系到一起。
今天之前,若是有人跑来告诉她:“徐少谦正穿着一件身脏兮兮的衣服,上面全是屎、尿、白沫与呕吐物。他穿着那样脏的衣服,正坐在地上哭。”
她一定一脚将这人踢飞。
但是她却亲眼见到了,却仍旧还是有些不确信,坐在屋檐下那人就是徐少谦。
从未见过这样的徐少谦,楚望呆立在哪里,整个人都有些震撼,甚至不知该往哪里走的好。
呆站在院子中央时,她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徐太太讲她第一次随徐少谦乘船去马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