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站在后面的臣子们根本就听不见,而张居正站在第一排,皇帝陛下说的话,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
在四个月前,乾清宫中。
张居正便已经形式上同意了。
而在涂泽民的奏疏,昨日到了京师之后,朱翊钧并没有召张居正商议,反而是单独召见了高拱。
便是在告诉张居正。
你当初的默许,在朕看来,就已经是同意了。
你马上就要做大事了。
别出幺蛾子。
而张居正手持笏板,在众多官员的目睹下,开口道:“陛下,太祖高皇帝所创之万里江山来之不易……大明会典更是国之根本……”
“然今时不同往日,隆庆开关虽有违祖制,却也带来了一定益处,若此时在宁波港再开港口,当需谨慎权衡利弊,在臣看来,不可因一时之念,而轻废祖宗之法,但也不可固步自封,当审时度势,以保江山永固……”
“百官既然意见不一,那便等陛下圣裁……”
张居正也是想着做出一些政策上的改变,他的对手也是大明会典上的祖宗制度,此番说来,算是对自己日后的所作所为先行来了一个解释……
“朕心中已有决断,但朕的决断是朕的,不是爱卿的,朕是问爱卿,你觉得可行否?”朱翊钧看着张居正缓缓地说道。
张居正闻言,沉默片刻,最后,自顾地说出了可行两个字。
听到张居正地话后,朱翊钧暗自松了一口气,神情也稍稍有些放松。
“好……”
“高爱卿。”
“臣在。”
“当年的隆庆开关,是涂泽民上奏,先帝准许,而后命你全权主持,今日,朕也与先帝一般,将此事托付给你了。“
“臣绝不辜负陛下隆恩。”高拱领旨。
诸多官员看着,这事糊涂糊涂的就定了,阁老怎么不多言几句。
很多保守的清流官员纷纷蠢蠢欲动,却又怕说多了惹恼了皇帝陛下,在被拖拽出去,犹犹豫豫之时。
朱翊钧再次开口说道:“众爱卿,朕再多说两句,你们且听着……”
“古往今来,历代圣王皆能因时而变,顺势而为。大明开国两百余年,今时今日之局,与往昔大不相同,隆庆开关以来,成效已然可见,如今涂泽民上宁波港开港之举,朕思来想去,还是应允……”
“你们啊,虽然中举了,做官了,但还是多看看书。”
“朕昨日还看着王守仁的书……他说,知行合一,’何为知?知者,明事理也,何为行?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