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下跪:“陛下过誉!臣不敢与先朝名将比肩,此皆仰仗陛下天威,及将士用命!”
“朕没有过誉,起来吧。”
“是,陛下。”
等到陈璘站起身后,朱翊钧目光却转向侍立在坛下的孙承宗。
这年轻翰林官袍上还沾着进宫路上蹭的柳絮,此刻正垂手而立,听得方才那句“明犯强汉者”时,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玉带。
“孙卿家,”朱翊钧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带着考校的意味:“方才朕说陈爱卿当得起‘开疆拓土’,你且说说,我朝水师此番平定爪哇,于国祚有何裨益?”
孙承宗惊得一颤,他没有想到天子会询问自己的看法。
幸亏,他做足了准备。
“陛下,‘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爪洼乃东西洋要冲,控制此地,一则可断西夷东进之路,二则可通香料之利,三则……”他顿了顿,偷瞄了眼天子,见其没有打断自己的用意,才继续说道:“三则可扬我大明水师之威于蛮夷,使海外诸国知天朝不可犯。陈总兵此役,非独拓地,实乃为陛下固南海之藩篱也。”
“好一个‘固南海之藩篱’。”朱翊钧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对孺子可教的满意,更带着对万里海疆的志在必得。
“陈爱卿,孙卿所言,正合朕意。你且说说,若朕欲在爪哇设总督署,统筹军民事务,以爱卿之见,当如何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