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待诊病患,医馆尚存未了事。”
雷千立适时递过青瓷茶盏,氤氲水汽模糊了年轻人归家的急切。
七日光阴流转,那些悬而未决的承诺如同未封坛的药酒,在心头日夜发酵。
老者望着廊下渐深的夜色,终是松口长叹:“救命恩情不敢强留,唯盼秦会长早日赐下良方。”
夜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当声里裹着未尽之言。陆轩辕双手交叠举至眉间,郑重其事地向秦峰行了个古礼,玄色袖袍随着躬身动作泛起细微波纹。
这位以豁达自诩的宗师终究在生死面前显出了凡人心性,秦峰望着对方紧绷的肩线,医者本能让他在心底暗叹。
“秦某自当尽力。”
年轻医师虚扶老者臂膀,指尖触到冰凉绸料:“若有转机,必遣灵雀传讯。”
青袍老者直起身时,腰间玉珏叮咚作响:“届时老朽当踏云相迎,断不敢劳秦神医车马。”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枚青玉髓雕成的令牌,山海纹路间隐约流动着真气印记。
当这枚传承信物现世的刹那,雷千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分明看见山海阁大长老的喉结急促滚动——此令所至,等同阁主亲临,纵是宗师亦需听调。
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执掌南武林半壁江山的山海阁,竟将千年传承的权柄交付外姓?
秦峰指腹摩挲着温润玉牌,忽然想起天阳城那枚鎏金火纹令。
医道修行至今,救治所得何止千金,单是这类权柄信物便已收存三枚。
少年时的悬壶济世梦,何时掺进了搅动风云的因果?
夜色渐浓,山海阁众人目送马车消失在薄雾中。
大长老终于按捺不住:“阁主当真认为此子能解连木家圣手都束手无策的沉疴?”
陆轩辕抚着白须轻笑,眼底映着天边将散的星子:
“三年前药王谷初见,这小子当着十八位大医的面,用三寸银针破了《青囊书》残篇的千年谬误。木仙之做不到的……”
老人袖中突然传来细微蜂鸣,半截传讯玉简泛着幽蓝光芒:“未必他人就破不得。”
月光掠过老者腰间,那枚本该传承给继任者的阁主令,此刻正静静躺在年轻医师的锦囊之中。
华夏医疗界流传着一个传说:若能在三十岁前突破医典三十针,便会被尊称为“大医”。
而秦峰以二十五岁之龄缔造了这个纪录,却鲜有人知这仅是冰山一角。
陆轩辕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子,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瓷茶盏。
当木仙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