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兵出城,又立马叮嘱相关大臣一定要看紧军队。
也在这般喧喧闹闹中。
那坐在绣墩上的老人,终于缓缓睁开了微阖的双眼。
他看着杨开山离去的殿门,暗自叹息了一声。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出兵?
可是他不敢!
世人皆知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蔺相,可又有谁知道高处不胜寒?又有谁懂得位置越高、责任越大?
他蔺松是可以同意出兵,可出兵之后,契戎反身攻打中都,攻破中都怎么办?
这个泼天罪责谁能承担得了?
他的一个决策可是会让中都陷入万劫不复,他也会万劫不复!
蔺相老了!
到了他这个年纪,到了他这样的位置,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要的就是稳!
如果派兵出城,虽然有可能打败契戎、逼迫契戎撤退,可是会让中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如果不出兵,就算城外的勤王大军失败,那至少中都还能保住!
一个是风险,一个是稳当,怎么选,对蔺松来说,不言而喻!
蔺松叱咤大夏朝堂数十载,威名赫赫,什么样的荣华富贵都享受过了,如今日渐黄昏,他最后求的只有名!
他不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还背上中都失守这样的泼天罪责,只想一生的赫赫威名没有瑕疵!
许是在殿中坐的有些闷了。
蔺松暗叹了一声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准备到殿外去透透气。
他身后的钱宇赫见状,急忙一把扶着他,然后像老友一样,一声不吭地把搀扶到殿外。
在殿门口站定。
蔺松看了看天空后,扭过头看向身边的钱宇赫:
“宇赫兄,你说老夫这次是不是真做错了?”
“蔺相凡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岂会有错?您这才是最稳当的做法,不管什么时候,中都最重要,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钱宇赫微微倾身,陪笑回答。
“好好好,既然宇赫兄都说没问题,那老夫就放心了!”
蔺松听完,像是释怀了一样,脸上露出了笑容。
而后,他又拍了拍钱宇赫扶着他的手背,语重心长:
“宇赫兄啊,老夫老了,这满朝文武也就只有你能担大任,老夫之后,怕是只有你来继任老夫的位置,才能撑得起这威威大夏了!”
“呵呵!蔺相言重了,下官挑不起这样的大梁,大夏也离不开您,您老当益壮,一定能再为大夏撑二十年!”
钱宇赫笑呵呵,姿态放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