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扬声高呼,只是一手按马,一手刀斜伸,摆出一副猛禽扑击的姿态。在他背后,四千将士发出的呼号,也如海东青一般尖锐。
妙严军是步兵编制,但他们赵府军人世家出身,几乎个个都会骑射。马槊不一定都玩得精,马上耍刀却是可以。
“陷阵陷阵!”他们也不必保持什么队形了,各自分散,和大队步兵跟着郭猛等部踏出的豁口冲进就是。
九渡桥头的晋人,也已炸裂。
败军对战况糊里糊涂。军官们被告知会被争取一个时辰,却根本分辨不出盖寓到底能不能做到。当一路一路的步骑游荡过来,还是会怕会慌,因为无力应付。
眼里只有形形色色的人,耳边只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弓如霹雳弦惊,来袭之军不论步骑,张满的弓箭,劈手便射。
大军交战,和农民军搏斗、街头械斗是天人之别的概念。
也许同样血腥残酷。但有组织有秩序的军团陷阵,这种五彩兵甲刺眼、血肉整齐迸溅、人马和谐律动的气势,却可以从伊始就将人的理智剥夺,哪怕生死看得再淡。
九渡桥头,一边耳濡目染自家被杀得已经尸堆如山的昭义军,一边遭受袭击的每个人都在怪叫。
民夫、小吏之类,不辨东西就跑,部分军兵还在呼喊着试图在桥头抵抗,却没人听,大多数军人也东西南北的就乱撞。
东岸晋军上蹿下跳,有的掉头就跑,有的大声呼喊,让自家人马赶紧退回来。
“快!堆柴!准备烧桥!”东岸民夫加快了在浮桥上堆积柴草的速度,将火油罐摔碎在浮桥上,然后就向西岸招手挥旗:“快过来,快过来!”
“俺回不来去辣!那就都别回辣!”九渡桥头的一座窜起烟火,毕剥声中,烧断裂的木板不住掉落,勾连在一起做桩的船只失却联系,也一条条离体,与尸体顺游而东。
“耶耶,求求你了,让我先走吧!”
“不行啊,我也想走,俺们一起走,一起走!”
一名妇人被告知丈夫被杀死在乱军中,跪在人群里哇哇苦叫:“俺一家人啊。”
“噗噗噗………”乱箭射来,直接将她和身边几个军人一波带走。
“俺投降,俺投降!”好多人涌向南侧,跟着先前已经跪下的军民一块跪下。
更多的人争先恐后抢桥头,在桥上你推我,我砍你。
有人捂着大股断臂,呆呆的看着同榻袍泽:“你害我!你害我!鬼神有眼,你将来也是我这般下场………”
有老孺被扔下桥,扑腾在冰冷黄汤。
数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