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穿着红圆领,戴着黑幞头正襟危坐在那,还颇有几分喜感。
“挺热闹,挺和谐。”梁王道。
“你!”圣帝失笑,没追问。梁王还太小,大脑还不足以支撑他思考复杂问题。
不懂没关系,慢慢浸染吧。
姿态、举止、言行,不就被阿赵调教得很好?
阿赵对儿女,不是圣帝能比的。圣帝没打过哪个孩子,重话都不说。梁王被阿赵按在怀里打得哇哇大叫,却不是一回两回。
“等这两天忙完了,便给你延请两位良师。”圣帝跳下莲花座,一左一右拉着二子,在竹林小溪边漫步。
“谁也?”梁王歪头问道。
“史官赵观文,前邠宁衙将武熊。”圣帝揭开谜底:“前者领你识文断字,三天来为你一讲经,后者带你习武学军事。”
“那臣岂不是要出宫?”
“不。”圣帝摇头:“你还小,我准你在宫里再和你娘你弟弟生活几年,师从你娘。她可是个大才女啊。又大,又才。”
“哪里大?”梁王不解,点点头:“回去俺问问娘,她哪里大。”
“圣君,该午餐了~”竹亭里,传来贤妃洛符的温柔嗓音。
“遵命。”圣帝应了一声,领着孩子踏上台阶。
竹栏杆后,阿赵趴在上头,沐浴在林间日光下,树林阴翳在脸上投射出斑点。
已是贵妃的她,终于没再穿圆领袍,掖庭宫装,或者李皇帝的衣裳,而是一袭袒胸露乳的墨绿曳地长裙,青衣纁裳。头饰换成了九树花钗。两腮和眉心也画了精致钿妆。
整个人的气色气势气质容貌都发生了变化。
等级权势,谁不喜欢!
其实这些圣帝不是不让她穿,而是她怕被内外说闲话,也怕被圣帝猜忌,所以从不逾制。
总的来说,阿赵是一个吃得苦,耐得操,熬得住寂寞,守得住底线,看得穿生死,有分寸的女人。
贵妃笑眯眯的看着父与子,对梁王勾勾手:“大郎,过来~有糖给你吃。”
“好耶!”
“走,进屋,先吃我的糖。”圣帝劝道。
贵妃顺手捡起一根竹藤,将梁王抓鸡儿子一般揪到手心,凑到他耳边炽热吐息:“………你且进去休息,我一会来吃圣君的糖,保管让圣君爽到天上………”
圣帝落荒而逃:“你下手轻点!孩子还小……”
贵妃耸耸肩:“孩子还小,打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