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见他人快人快语,也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两日已经叨扰了大人,我想明日就走!”
田子聪略一迟疑,“是知己好友便有难同当,言叨扰便是见外,江兄弟若着急,那明日我便送你。”
明日就是腊月十五,年关渐近,她已经耽误了这么多日,万不可再耽误了。
斗转星移,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明日。
农历腊月十五,天气阴沉,无风。
一早霜月早早地起了身,
晨起后,她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仿佛有些不好的预感。
用过早饭,霜月便上了路,除了一路带着的包袱,她身上再没有任何东西,田子聪要给她盘缠和冬衣,她没收盘缠,倒是收下了那件冬衣。
天气寒冷,衣裳还有大用。
两人坐在马车中,护卫在前面赶马。
她和田子聪相对而坐,田子聪和她聊京城的风物人情,甚至谈起了他的幼年,语气清平静而感伤,“幼时我生性腼腆,性格温吞,不爱说话,我的父母亲在我便五岁时便生病去世了……”
她微微惊讶,原来他的遭遇和她一般无二,她清楚的明白,幼年丧母的悲痛与心酸。
她就望着他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也没问。
不知何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养父母,霜月有时就在想,若不是他们前后相继去世,自己也不会在后来遇到沈子卿和牧婶,她也想不到,如果没有沈子卿和牧婶,她后来过得是什么牛马不如的生活。
余氏夫妇虽是养了她十年,可并没把她当人看,她对夫妇并没有什么念想,甚至他们死了她都不曾哭。
而牧婶和沈子卿就不一样了,遇见他们她才真正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她想象着牧婶和沈子卿的拥抱,那该是四月的风,是温暖的味道。
而后来她所有温暖的回忆都是沈子卿和牧婶给的。
牧婶不在了,所以她所有的念想都在沈子卿身上,沈子卿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
田子聪神情落寞,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已经忘了母亲的模样,母亲最爱菊花,一生不争不抢……”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已经落下了泪,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哽咽。
“见笑了!”他低声致歉。
她细细地想,田子聪必定也是个心肠柔软的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车轮滚压着向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霜月听完垂下头黯然神伤,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泪滴在膝上的手背上,先是一滴,然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