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着,怔怔地还没回过神。
顾玄风一双凤眸直直地凝视着她,长睫扑闪,悠然自得道:“我忽然改变了主意,你死了我就折了三百两了!因而你还是不能死!”
“你欠我的那刀,我日后会叫你补上!”
霜月木然地跪在床上,觉得床下的人此时无比可怕。
他是将瞿安刺他的一刀算在她的头上!
说让她选的是他,不让她选的也是他。
他就是故意戏耍她,就是要看到她濒死时的那种绝望才会解恨。
回过神之后霜月心头及其恼怒,脑中恢复清明之后想想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他三番两次不想让她死,明明心里就是有她,不,是有那个叫清漓的女子。
霜月揣摩到了他的心思,心头渐渐多了一份掌控感。
“公子难不成还舍不得我去死?”她一颗心久久不能平复过来。
顾玄风闻言心头跳了跳,掩饰地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除了模样长得像清漓,哪点值得我看重?”
说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眉眼如炬地望着她,“清漓温婉善良,而你狡猾虚伪,看着你长着和她一样的脸我实在是厌恶。”
他的眼神看起来让人望而生怯,叫人难辨他话中真假。
“你顶着这样一张脸卖到这花月坊,你该知道等着你的会是什么?”
“你到底要做什么?”霜月心里没谱,问出口。
她期待着他说些什么。
顾玄风只是不屑一顾地看了面前人一眼,很快便拂袖离开了。
一个女子,空有美貌,没有依仗,不管置身何处都没有好下场。
可惜,这个道理,她不懂。此前,他尚有几分看得起她,一心想收她为通房,而她满心不愿,现在,他便让她看看,这世道之黑暗,人心之险恶。
霜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出了门,一颗心仿佛掉进了冰窖,已经忘记拉过被褥来取暖,她的身子凉透了,冻得快僵硬。
无关紧要了,明日她就要卖进来,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
他不想她轻易死了,是故意折磨她,一定是的。
夜慢慢深了,花月坊里面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霜月一夜未眠,这一夜异常煎熬,她就这样睁着眼看着烛台的烛火出神,直到所有的全部燃尽熄灭,屋子里一团暗黑为止,暗了一会,又渐渐泛起光亮,应该是走廊中的灯火映照了进来。
子时,她出去如厕,才发现外面的确有人守着,是个丫头,那丫头看她披头撒发穿着个亵衣,好似有些小小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