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有些慌乱,下一瞬就克制地别开了视线,嘴唇动了动:
“此次临行匆忙,等我下次回燕京,再好好招待你们。”
她有预感,他当时想说的其实不是这句话,可出于某种原因,话到了嘴边他咽了回去。
他向来是这样温柔细致的人,隐忍而克制,含蓄不露骨,若不是那方手帕,他兴许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察觉他的心思。
这样珍重的心意,她并未觉得冒犯,更别说对他生出什么排斥情绪。
沈棠宁突然愧疚难安,若不是因为她,柳疑复不会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他前世都未踏足过雍州,又怎么会在那里下落不明?
说到底,是她干涉了他的命运,是她害了他。
心头仿佛被一根细密的棉线紧紧缠住,铺天盖地的自责几乎要将她吞没。
见她愣怔的有些久,池宴心头的酸水又冒了出来,他闷闷地出声:“陛下派我前去剿匪。”
沈棠宁惊觉回神,紧紧蹙着眉:“朝中那么多武将,为何要派你去?”
显然,她也觉得这个安排不合理。
池宴沉默须臾,说出自己的猜测:“陛下近来对我有些冷淡,可能存了敲打我的意思。”
“……会有危险么?”她的唇张了又阖,艰难挤出这么一句。
诚然,她忧心柳疑复的安危,同样也不愿让池宴身陷险境。
如果可以,她甚至愿意亲自前往,可那分明是不可能的。
察觉到她的在意,池宴嘴角翘了起来,心中也顿时释怀,她对柳疑复更多的是朋友间的关心,对他确实实打实的在意,这两者本质就不一样,他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吃醋。
“能有什么事?一群沙匪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他说得轻松,沈棠宁却仍不放心,雍州岌岌可危,说明那群沙匪肯定不是好对付的。
而且人人都不愿去,可见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若是轻而易举就能立功,那就是大家都争抢着去了。
她紧绷着小脸没吭声,池宴见不得她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捧起她的脸揉捏两下,挤出个笑模样,口吻带点漫不经心的笑意:
“干嘛愁眉苦脸?就这么不相信我?”
沈棠宁抓住他的手,漆黑的眼眸直直望着他,指尖紧了紧,肉眼可见的担忧:“淮止,你要平安回来。”
池宴眼底的柔意快要渗出来,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语气郑重地跟她保证:
“我答应你。不仅是我,还有柳疑复,我也会全须全尾将他带回来。”
他轻而易举看出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