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签剔着牙,指间的翡翠扳指绿得近乎妖异,从紫檀木匣里取出块羊脂玉佩把玩,玉色在阴雨中竟泛起温润的光。
老齐,你就别瞎操心了!不就是有人买了个二二百三十万两的耳环吗?
他突然坐直身子,肥厚的手掌拍在榻边小几上,震得青瓷茶盏里的龙井泛起涟漪。
运河上商船日夜不绝,波斯的琉璃、大食的香料堆满了长安西市,江南的云锦一匹就能换十匹宝马!”
“如今陛下开疆拓土,四夷来朝,这不是盛世是什么?
他边说边炫耀地展示着手中的玉佩,你瞧瞧这成色,就是宫里的宝贝也未必比得上!
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最近几笔大生意的盈利,得意的在齐先生眼前晃了晃。
齐先生握着斑竹拐杖的指节发白,青筋在松弛的皮肤下凸起如枯藤。
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斑驳的《乾武治河图》,画中百姓安居乐业,耕牛在阡陌间缓缓前行。
你眼里只有钱!齐先生突然重重顿杖,竹杖敲击青砖的声响在厅内回荡,惊得梁间燕巢里的雏鸟发出惊慌的啁啾。
江宁米价三个月涨了三成,书院学子为谋个小吏职位,要给主考官送十石白米!当资源都攥在少数人手里,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迟早要揭竿而起!
打住打住!
吝大福慌忙塞来一锭元宝,肥厚的手掌拍在老友肩上,油腻的胡须几乎扫到齐先生脸上,不就是有人买了件二百三十万两的翡翠耳环?长安城里哪个贵女没有几件压箱底的宝贝?”
“再说,那人买的那翡翠的成色,说实话,我以前都丢着玩,这算什么奢靡啊?”
“再说,长安的房价不也要二三百万两?好点的马车也要这个价格啊?”
“我跟你说,上个月波斯商人卖给天后的猫眼石,那才叫
住口!齐先生猛地起身,茶盏倾倒,褐色茶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河,浸透了地毯。
长安的房子是百姓安身立命之所,马车是谋生工具,可那对耳环!够三百户人家吃三年!当权贵的玩物比民生根本还贵重,这不是本末倒置是什么?
“你啊,给我好好想想,两百三十万辆两的房子,两百三十万两的马车,和两百三十万两的耳环。”
“买这三种东西的人,会一样吗?”
“你曾经掌握天下财,难道这看不明白吗?”
“这是三种不同阶级的人啊,胖子!”
吝大福望着好友剧烈起伏的后背,终于收起了嬉笑。
他瞥见案头那封未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