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长生,但修习仙人之法,不仅能强筋健骨,百病不侵;还可积攒灵石,以资家用。
若是表现上佳,得上师赏下“举荐令”,更可凭借此令举荐子孙后代入太玄宗,继登云梯,续问道之途。
虽仙徒者,不得逍遥久视,却胜过俗世劳碌百年。
是以如方绮罗这般,欲主动脱离仙门而去者,少之又少。
玉骨上人闻言,平静地打量了方绮罗一眼,只道。
“入我太玄时,尔等当知我道门规矩。求道之人,最忌心志游移,汝今日此言,已是道心涣散之相。念汝孝心可悯,姑恕其过。”
方绮罗闻言,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苦笑。
道心涣散么?或许吧。
这二十六载岁月,她每日锄药驱虫,打坐行气。
可终究是没有灵根,进度缓慢,每日修行所聚之灵气,十不存一。
初入太玄时,她亦有一片赤心,可指天问地。
然九千多个日夜已过,修为停滞不前,她的一片赤心,也被磋磨得半点不剩。
既然不能成仙,她留在太玄、要那些灵石月俸,还有何用?
或许如她这等凡人,本就不该求道。
方绮罗深深作揖,“绮罗愚钝,恳请上师成全。”
玉骨上人垂目轻叹,“既知凡骨登仙之艰,更当珍此机缘。奈何灵台蒙尘、道心已颓,强留反损玄门清静。你且去罢。”
“多谢上人。”
方绮罗再次行礼,随后整袖而立,轻声吟道。
“十五叩玄门,灵姿众人惊。
廿六参星斗,始知大道轻。
丹砂凝未就,明镜已生尘。
留得松间履,闲踏陇头云。”
吟罢,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方绮罗洒然而去。
玉骨上人抚掌而笑,“知所取,明所舍,岂非大觉?世人常道执着是妄,却不知强求超脱亦是痴。
去留皆是道,醒醉本同源。妙,妙,妙啊!”
笑罢亦振袖转身,踏云径去。
徒留一室弟子,静心体悟着上师话里的玄机。
沈盈舒敲了敲脑袋,小声嘟囔,“上师说的话,就跟她讲的卦辞一样,晦涩难懂,令人费解。
那位师姐下山后,分明是无缘大道了,怎么就成了去留皆是道了呢?”
江幼菱失笑,“天道有常,得失之间,自有定数。那位师姐舍了仙门长生,却得了红尘自在。求仁得仁,何尝不是另一种得道?”
沈盈舒若有所悟,片刻后却摇了摇头。
“算了,我还是不想这些费脑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