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夫妻两个在种府住了一夜。
第二天,折氏仍然盛情挽留。
种灵溪也偷偷落了泪。
陈绍无奈,干脆提出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自己先去银州。
归阁之后,新婚的礼仪流程基本全部完成,陈绍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种师道听后点头应允,说是会派兵护送她们回宥州,叫陈绍尽管放心。
如今在西北的地面上,确实没有人敢碰种家护送的车队。
种灵溪将他送了出去,今日的天气不太好,云层压得很低,风也是时大时小,可能要下雨。
她突然又有点后悔留下,拽着陈绍的胳膊不说话。
陈绍觉得有些欢喜,抬手轻轻刮了刮她的脸。
这么亲昵的动作,让种灵溪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美丽犹如桃花白里透红。
陈绍跨上战马,挥手告别,带着亲卫往银州赶去。
走了半天,果然下起了雨,赵河问道:“东家,要不要找个客栈歇息一下,等雨停了再走。”
陈绍摇了摇头,停马道:“穿好蓑衣、戴上斗笠,继续走!”
到了晚上,他们才打起帐篷,歇息了一夜。
第二天正午时候,就到了横山山脉,沿着山上的道路走,一路有十来个关卡。
当初这里可是宋夏交战的前线,不知道有多少血腥的大战,在此地爆发。
越过山脉,就到了银州城下。
它本来就是背靠横山而建,当年是党项的拓拔族,管辖、收伏横山诸羌的重要据点。
草原上的争斗,曾经是很独特的。战胜者无力彻底收伏战败者,只需要你臣服就行,没有可能去对战败者进行完全的控制和管理。
因为那时候他们实力不够,也没有管理的体系。
你臣服了,那就在你的族群活动区域内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就是,仗打完了,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松散的社会结构、逐水草而居的流浪生活,使得各部仍然拥有相当大的自主权。
因此党项七氏只要拱手臣服,战火就会消散,而党项七氏对本部族仍然拥有绝对的控制权,而不会受到夏州李氏的挟制。
后来李氏(拓跋氏,赐姓李)建立了西夏,情况就不一样了,西夏的国家机器足够强大,便容不得横山诸羌拥有如此大的自主权了。
很多地方,都被西夏改土归流,设立州县,来统治当地百姓。
但是横山诸羌,实力有点强,部落认同感又强,只能采用保留羁縻州,承认酋长世袭权,但需接受西夏册封、缴纳贡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