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有一条不易察觉的淡薄痕迹,是那徐隽携手道侣朝歌的游历轨迹,自己随便一抬眼,便见得这条脉络,但是一般修士可就未必了。
老道士转移视线,望向白玉京,嗤笑一声。
天下人都在骂余斗,却又都想成为余斗。
可怜真无敌。
那白玉京有两处,一向多疯子,一个是专注于训诂的经师,再就是夜观星象的“天师”,估计如今更得疯。习得天文夜睡迟,月明云笼恨星稀。强撑老眼苦无力,犹向天边认紫微。
在闰月峰这边喝过了酒,老观主只带着一行人下山去,找到了林江仙。
老观主以心声打趣道:“风惊过山鸟,云垂通天河。乡书难寄,雁又南回。”
汝州的赤金王朝,境内有条大河,常年雾霭弥漫,林江仙的鸦山,就建造在河畔。
老观主突然问道:“先前见到了姜休那份剑意,有无感想?”
林江仙摇头道:“没什么感想。”
“贫道倒是有几分感想,惆怅人间万事违,三人同去一人归。”
约莫是说那万年之前,陈清都携手观照、龙君,联袂问剑托月山一役。
林江仙微笑道:“前辈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只是还望前辈帮忙保守这个秘密。”
老观主神色玩味道:“你就这么确定,道祖不会将此事说给两个弟子听?”
林江仙反问道:“就算说了,又会如何?”
老观主点点头。
看着山间纤细如发的泥路,老观主不再以心声言语,微笑道:“哪天有了台阶,山再不是山。”
视线稍远几分,便是那条路过闰月峰的弱水,“若无桥梁,水依旧是水。”
王原箓叹息一声。显然是言下有悟。
戚鼓对这类世外高人最喜欢挂在嘴边的神神道道言语,历来是听不进耳朵的。
林江仙说道:“前辈有无指教?”
老观主笑道:“万千珍重,千万珍重。”
林江仙点点头,明明不是修道之人,却施展出了一步缩地山河的山上神通。
老观主停下脚步,眺望远方。
远古时代,“天下”曾经剑分四脉,蔚为壮观。
脚下这座青冥天下,有玄都观的道门剑仙一脉,传承有序,屹立不倒。
如果再加上那个蠢蠢欲动的僧人姜休,独门剑术,举世无双,据说他曾经扬言要为天下拔除一魔。
如今玄都观增添了一位昔年浩然天下的白也。
剑气长城的末代刑官豪素,现在已经在白玉京神霄城内。
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