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帘,就变成了回去针对二大王写弹章。可再等到听说二大王发疯,刚刚写到一半的弹章,也就写不下去了。
弹劾一个疯子,没有任何意义。甚至对于皇后和太子——包括还有清醒意识的天子——来说,公示二大王发疯,比证明他是装疯,有更多的好处。
御史们不是蠢货,绝大多数都立刻将自己的奏章给烧了,只有一两个糊涂鬼。不过他们将奏章地上去后,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当向皇后将之留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当那动荡的一夜中的更为具体的细节从宫中流传出来后,乌台上下又重新躁动起来。王珪——这名身负皇恩,却在定储之事上犹豫不定的宰相,成了御史们的新目标。
一个个将笔杆化作投枪和利箭,瞄准了王相公的脑门,使足了气力射了过去。
相州的祥瑞早就丢到了一边,向皇后看着桌案上高达尺许、来自御史台的弹章,脑中就是一阵阵的抽痛。
是该留中吗?
向皇后犹豫不决。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纵使是中人之姿,也能锻炼出掌控朝堂的能力。可在眼下。没有任何处理政事的经验,甚至不知该如何保持朝堂上的平衡,就算是后宫,在过去,管理者也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或者宰相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也能帮着做出决定。但王珪不行,向皇后绝不会去信任他,也不可能让王珪自己处理弹劾他自己的奏章。地位更高的王安石又不可能为这件事而开口。其他宰执更是怕惹火烧身,躲还来不及。而可以信任的韩冈,碍于身份,却不肯答应参与朝廷政事。
她只能去询问她重病的丈夫。
得到的回答是留中。
向皇后依言做了。可是到了第二天,向皇后只能看得见堆在自己案头上,来自台谏的那一叠奏章,又比昨日高了一截。
她所能做的,就是继续留中。
而王珪在这时候,也只能避位待参。
“若是天子听政,做出了留中的决定后,他的态度,就不会让人误会了。”韩冈在家中对妻子叹着。
“但皇后的确不想让王相公出外。”王旖的声音低了点,“这也是官家的意思。”
只是饭后的闲聊而已——刚刚从宫里回来的王旖,向韩冈提起了向皇后为了那些弹章到底有多头疼。
“你当是明白,卒中一病,其病情是很难好转的。一旦疾作,即便救回来,也只能苦捱拖时间。”韩冈在自家妻子面前并不讳言,“一年?两年?还是只有半年,甚至三个月?”
王旖脸色发白,韩冈的话若是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