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入觐都要起身,不利病体。”
太后毕竟是女子之身。依礼制,见外臣时不能大喇喇的躺在床榻上,肯定得换好衣服起身来——在韩冈看来,也就是纯折腾。臣子每次入问,就折腾一回,每天两三回下来,原本只是小病,也会给折腾出大病来。
“正如方才玉昆所说,太后的情况,的确不宜多入问,但宿卫之事交给阉人之手,也绝非一个好的选择。”
“既然连入问都不方便,那么该如何安排宫中的宿卫?”章惇反问道。
“……”
一片静默声。没人对章惇的问题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如果是天子染病,宰辅们早就入宫宿卫了,福宁殿正好有空房间可以入住。
可现在是太后重病,实在有些不方便——怎么安排都不方便!
臣子们不方便夜里住在宫城中。要都是韩绛、王安石这样的糟老头子倒也罢了,像韩冈这样的,留在宫中肯定免不了惹人非议。
“宿卫的事先放一放。”张璪道,“正旦大典怎么办?看看今天都几月几日了?”
“当如常举行。”
“还请太后支撑一下。”
韩绛和章惇两人回答道。
随即就有人替太后抱不平,往少里说,太后也是辛苦了许久,都累出病来了,还要逼着她去上朝?
“这个时候不养病,落下病根怎么办?”韩冈质问道。
“但现在不支撑,辽国南下怎么办?有人谋逆又该怎么讲?”
“若有人蠢到视此为谋逆良机,自有刀斧和白绫为他预备。如今太后有恙,正旦大典必须停办。”
正旦大典因为太后的病情而宣告停办,辽使也好,其他国家的使节也好,都不用上殿来,配合大宋君臣演一场万邦来朝的戏码。
辽国的正旦使是否能够上殿,过年前在朝野内外有很多人议论,大多各执一端,然后便争论起来。可太后一病,什么争议都没有了。
至于在白沟对面的萧禧,自然是请他打道回府。大宋,是不可能接受一名逆贼派出的使节。
只是正旦大朝会辍朝这件事,对绝大多数的京朝官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大部分的底层官员,在大朝会的大多数时间,全都是站在殿前广场上和大庆殿的门口通风处,一天下来,冻得跟冬天里被钓上来的黄河鲤鱼一样硬邦邦能当鼓槌。
韩冈如此坚持,也没人反对他的意见,的确是得好生的养病。这个时候举行大典,只会将太后的病情折腾得更重上几分。
韩冈其实还多想了一阵,遇上这等意外,吕惠卿还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