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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沐转对种朴道,“延州保甲冬日大操,十七叔年年都参加。应该校阅过乡里保甲和厂中保甲。不知十七叔觉得哪一边更好?”
种朴沉默着,又点了点头,“工厂是要强一些。”
他参观过过好多次保甲操练,有乡里的,也有工厂中的,工人和农夫给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一点,他不得不承认。
“工人仅仅是列队,就是要比农民快得多。因为他们天天在练,而不是乡里保甲,做得好的也才十天才练一次。”
“怎么天天练?”种师中问。
“吃饭。工厂里面,中午吃饭都是要一批批排队去吃,严禁耽搁工时。都是对着座钟吃饭的,连说话的都少。”
种师中稍稍沉默了,即使是他麾下的军队,也没有这般严格,连吃饭都管得死死的。
种沐眼神收敛,回忆着当年让他深深铭记的一番话,“侄儿还记得当初建厂时,商会里派来帮忙的一名经理说的话。他曾经是韩家在陇右一家厂子的厂长,之后才被安排进商会里,帮助各家把新厂办起来。他当时说,时间限定严格的情况下,只有整齐有序的行动,才能最大限度的节约时间,无论工厂、军中,皆是如此。据说这话,还转述是玉昆相公的。”
工人们的日常生活,其实就是军训的一部分,将之反映到正常的军事训练中,就是工人们的队列远比农民的要严整,工人们列队速度、行进速度远比农民要快,抗干扰的能力也远强于农民。这是种沐亲眼所见,
种朴和种师中都无话可说了,也许他们还能说一句没有上过阵,训练得再好,也不过是银枪蜡样头,中看不中用。
但他们很清楚,一旦事起,韩冈只要能将工人动员起来,不要多,有个三五万,就足以让所有关西禁军都放心的投入到他的麾下。
韩冈如果回关西起事,西军将领至少有一半会连人带兵立刻投入他麾下。剩下的人即使是犹豫,也只是在于犹豫韩冈的实力还不足。可只要韩冈表现出一定的实力,那没有人会再迟疑半点。
不信韩冈,难道还去信章惇吗?就是赵官家也不够资格。
“罢了。”种师中向后一靠,也没心情争了。
能知道这些就足够了,也许韩冈要全退的理由还远远不能算充分,甚至两人都不怎么相信。但只要韩冈没有幼稚到相信章惇,相信他卸任后的朝廷,那么他们也就安心了。
“这些话有些犯忌,十五你就别再对外面说。后天你其他几位叔伯过来,该怎么说,你自己斟酌明白。”
“十七叔放心。”种沐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