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没几步,手机再一次响起来。
这次震动了几秒,那边就挂了。
备注显示依旧是花明宇打来的。
盛修:“估计是妈。”
花祈夏的内疚在心脏里无限胀大,酸涩得能攥出水似的,声音低而小:“对不起啊哥,让你们担心了。”
“你什么都没做错。”盛修想了想,重新拿起眼罩等花祈夏戴上,让她什么都别想好好睡觉。
干燥温和的掌心触碰在那片落过沙土、划过冷汗的耳际皮肤上,“你继续睡,我出去给他们回电话,就在外面走廊,一会儿就回来。”
“那——”
“放心,睡吧,我知道该怎么说。”
花祈夏安心了。
这是她事发以来第一次彻底安心下来,因为盛修可以帮她处理事情发生以来她最在乎的事——
就是、也只是花明宇和赵玫的惶恐与担忧。
盛修给花祈夏缓缓降下了床头,听见对方问:“对了哥,你见到燕度了吗。”
女孩沙哑的嗓音在安静病房里如徐徐绽开的昙花,“我们到了医院他好像就和我分开了——他伤势怎么样,在哪个病房?”
“……”盛修正摘掉丝缎胸巾随手丢进垃圾桶里,听见花祈夏的话,男人镇静地抽出酒精湿纸擦了擦手,逆光的阴影盖住了他温润的眼睛,只剩下鼻梁中段一抹被床杆反射的银光。
“哥?”
花祈夏眼睛被遮蔽,半天听不见盛修的声音,下意识用没扎针的那只手在床边摸索,“搁哪呢哥?哥?”
盛修低嗯,将她那只手放回被子里,语气平稳:“他身体数据好得不得了,没伤着,别担心。”脑海中浮现出一路赶来时那颗闪闪发光的定位点,盛修眸色微深:“那家伙就在医院,没事。”
女孩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平安就好。”定了心,花祈夏安静下来酝酿睡意。
过了几秒钟,病房的门“咔哒”一声,房间里重新落入宁静——
花祈夏看不见,以为盛修刚刚“咔哒”关门出去了,过了两分钟,被子下面的手开始不安分地窸窸窣窣来回摸——枕头边的氧气罩“呲溜!”被她薅了回去。
站在床边的盛修和拿着病历开门进来的闻人清和,眼睁睁看着女孩摸到氧气罩,又相当熟练地叭唧把它扣回鼻子上。
简直一只闻猫薄荷闻上头的草嘟嘟,花祈夏肩膀松懈,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目睹全程的盛修保持姿势不动,太阳穴用力朝外一跳。
门口的闻人清和:“……”
花祈夏舒舒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