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没将半点心思放在吃喝上。
他出门前,父亲和叔父百般叮嘱自己谨言慎行,他们家因为和最后一代宁王朱宸濠脱不了关系而更要小心。
正德年间,宁献王五世孙,也就是当时的宁王朱宸濠在南昌谋反,企图篡位。
历经四十三天失败,宁王封号被除,参与叛乱的宜春王、瑞昌王全部自尽,乐安王和弋阳王因为没有参与,而逃过一劫,但饶是如此,作为宁献王一脉,还是被牵连了不少。
这次入京,皇帝却略过朱统的父亲和叔父,叫他一个小孩子去,他们忧心忡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叮嘱再叮嘱,临行前又说,就算将他们这一支从宗谱中除去,也答应就是,半分不要分辨。
却不想,朱统听到皇帝和和气气得说起了父亲和叔父,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们自己在家随意的写画,皇帝居然了解得这么清楚。
朱统作为宗室,自然不似寻常少年般懵懂无知,也不敢以为皇帝此时的和善就是真心。
俗话说“先礼后兵”,正事都在后面呢!
“多谢陛下关怀,朱统如今只学会了皮毛,不敢和父亲、叔父相提并论!”朱统小声说道。
“你不用拘谨,朕只是随口问问...”朱由检见朱统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想着自己自见他起就是笑着的,语气也和煦,不至于让他怕成这样吧!
“小统啊,”朱由检换了个称呼,没注意朱统浑身颤了颤,“你听说了吧,陈洪绶和崔子忠都在京师。”
朱统听到这二人的名字就忘了皇帝对自己的称呼,点了点头道:“朱统知道,南陈北崔是宗师,父亲和叔父也很是敬仰!”
“你可愿意留在京师,做他们的学生?”朱由检又问。
皇帝这话出口,始终垂着脑袋的朱统终于抬起了头,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直愣愣得看着皇帝,眼神中透着迷茫疑惑和不知所措,嘴唇嗫嚅,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他做好了被申饬、被责骂、被从宗谱中除名的准备,可最后,陛下却问他愿不愿意做南陈北崔的学生?
“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从你这代开始,朝廷不会再给俸禄了,朕相信以你自己的能力,也能赚银子养活自己,但到底会辛苦一些!”毕竟朱耷的名号也是后面才传出来的,要说人活着的时候,估摸着和唐伯虎一样,得卖了画才能去买酒喝。
朱由检见自己说了这话,朱统却还愣着,笑了笑道:“怎么,吓着了?”
朱统忙摇了摇头,“没有,朱统只是...没有想到,陛下...朱统...”
“不用着急,你可